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我马上就要到四十岁了,却要面临这一生最痛苦的分离。
看着一栋栋的楼房逐渐搬空,熟悉的人都一一离开,陌生的人一波又一波地来。我实在是日日夜夜哀伤,可是我又无力阻拦。
一千多前,我本是天上一块玄石,一道黄光把我拽下来,化成一座五指山,压住了一只猴子,从这时,我就与这只猴子相依为命,他很聒噪,吵闹着要掀翻天宫,要打败如来佛祖,可回应他的是是风雨雪,还有鸟粪,是的,鸟在我头顶上肆意搭建巢窝,还带来恨多种子,弄得我满身都是绿。
相安无事五百年,我以为往后余生都要跟这只没了当年气势的臭猴子度过。 看着他垂头丧气这么多年,我竟然有些同情他,这是很陌生的情愫。就像我读不懂他的怒意,恨意和渴望。
他说的气话很多很多,我都不想再回忆起来,说了无数遍,害我不得不动用自己唯一的灵力去封住他的嘴巴。
有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我把禁术解除了,他可以讲话了,可是他却低头不语,他的泪水滴在我的脚上,冰冰凉凉的,一只小鸟随意拉了一泡尿,全到他浓密无光泽的毛发上。我以为他会怒骂,可是他没有,让我吃惊的是,他说:“谢谢。”
这时一匹白马和一个穿着袈裟的少年男子路过,猴子叫住了他们,让少年给他喝口水,也给他道谢,还告诉他,如来佛祖的指示。
待我想看清楚少年的模样,一阵巨响,我的身躯竟然四分五裂,我来不及思考,把自己的灵魂禁锢在那块有着猴子泪水的玄石上。
五百年过去了,我在一堵围墙上苏醒过来,一睁开眼被两个苍白得可怕的鬼差吓了一跳,他们手里都拿着脚镣手镣,悬空着呼喊一个佝偻的鬼魂过去。
同样的苍白,满脸却叠起皱褶,哭哭啼啼地,在高瘦的鬼差一挥手之间,手镣就套进瘦干的双手里,一阵阴风,三个鬼魂不见了。
鸡鸣狗叫,天渐渐亮了,我四处张望,没明白周围的东西怎么如此陌生,只有紧着城墙的一个小土山和树木,野草,野花还有天上飞得燕子,白鸽,不不,那是什么,怎么有两个圈圈,还有那是男的吗,怎么穿这红色外套。
太阳出来了,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各种吵杂声传来,有锅碗瓢盆,争吵声,打骂声,催促声,嘶吼声,铃铛声和轰隆声,我到底是在哪里,曾经以为那只臭猴子够聒噪,这里更可怕,我赶紧用灵力画了一道屏障。
好些天过去了,一个小不点在我面前哭泣,哭得浑身发抖,两个人紧张地走到她身边,抱着她,安抚她。我看着他们的互动,突然有股冲动想听听他们说什么,为何出现那晚鬼魂露出的悲伤。
一阵风吹过,我听到小不点断断续续地说,:“爸爸,奶奶永远都不在了吗?我要怎么找到奶奶?”那个长头发的人类,像那个和尚一样细皮嫩肉的,说话温柔好听,她摸摸小不点的头,安慰道:”琳儿要勇敢点,每个人都会有离开人世的时候。“
小不点扑到她怀里痛哭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妈妈,我不要你们离开我,不要,不要......
我心里念着妈妈,妈妈到底是什么,怎么感觉如此温暖。从我意识到现在,都有一千多年,我就没看过雌性的人类。难道...哦,不对,昨晚的鬼魂就是雌性,那小不点叫她奶奶,那她是谁的妈妈。小不点长大后,也会成为一个妈妈吧。真有趣,动物世界都有雌雄,人类当然有雌雄。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学习,是的,学习人类的语言,观察他们,模仿他们的语气,除了动作,我学不来,其他我都学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那只猴子,哦,那只猴子叫孙悟空,不知道是否受他的眼泪影响,我对人类的眼泪有比较深层的解读。
刚苏醒看到的佝偻着身子的鬼魂是个老婆婆,她七十二岁,她独自一人养大儿子,盼着儿子学业归来,娶妻生子,而她儿子杨忠胜没有让她等太久,就回来了,只是爱情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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