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阴雨后,气温真的升起来了,上班路上走几步就喘了,还以为这几日胖了。
办公楼里的中央空调温度与外面相差较大,每到夏季,天天进出楼感觉自己像一块反复上冻又解冻的肉。
空调让人逐渐失去了机体自我协调能力,也让人失去等待的耐性。科技有时并不可爱。
小时候的暑假是最期盼的时光,从来没想热得受不受得了,只在意怎么玩才爽。在汉江边长大的我至今也没学会游泳,因为每年都会听说淹死了人,所以从小就怕水,连淋浴水从头冲下来都感觉会死,这心理至今仍然是过不去的坎儿。
少有的几次游泳都是因一个好友相约,没有人造的游泳池,却有汉江这个天然的大游泳池。好友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若不是她拽着我玩儿,我的少年回忆肯定逊色很多。
游泳前,她熟练的拿块布一围,在里面左扭右扭换好了游泳衣,我也学她如此。进入凉冰冰的江水前需要极大的勇气,有时候好友趁我不备拉我或推我下水,套着游泳圈的我只敢在离岸不远的地方乱扑腾,稍一飘远,就赶紧扒拉着水朝岸边去。
坝下的汉江水是清澈流动的,多数人都在此处游泳,酷暑时江里的人熙熙攘攘,喧闹至极。在这里游泳只需注意不顺水流走,或不被卷入过往船只下就好。
少有人去坝上水库里游泳,静谧幽绿的水深不见底,像一大块成色绝佳的翡翠。岸边山坡上是密密的松柏树林,只听得到鸟叫和树林里特有的沙沙声,安静的瘆人,现在想来仅我们两个女孩子在那里游泳,真是充满了无知无畏的勇气呢。
在坝上水库里泡着的时候,脚挨不着底,有次离岸稍远一点,我的脚触到了水底漂浮的水草,浓密且柔软,缠绵的抚触着我的双脚,我想到别人说过每年夏季水底的水鬼都要拖几个人去,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好友在旁边早笑得乱颤。
那之后,我再也没去坝上游过泳。
捉各种虫也是暑假里夜幕降临后做的一件开心的事,萤火虫、蛐蛐、土狗子等等,凡是现在的孩子们看不到的,那时皆是寻常,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回忆才更有色彩,才越发显得珍贵。
捉萤火虫前准备个玻璃瓶,捉一只便丢进去,不一会,就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小瓶。小孩子都以为它们在瓶子里可以永远养着,哪知第二天起床一看,它们黑乎乎的散落在瓶底,再也不会发光了。年少的小孩子还不懂生命的来去,将之丢弃以后,便有更多其他的乐趣来替代,不知忧愁。
那时的夏季也很热,那时没有空调,但是那时的人都有耐性,仿佛人生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等待。等太阳落下地平线,等父母们泼几盆水在门口降温,等熬好的绿豆汤放凉,等父母们将小孩子泡在大盆里洗澡......黄昏时的空气里飘浮着饭香、西瓜甜、香皂和风油精、痱子粉的味道。
夜幕终于降临,门口也摆上了凉床,那是一种用黄竹子做的床,平时不用时都靠在墙边,一到夏季爸爸把它拿下来,刷洗干净,年久的凉床都被汗水渍得发着油光,不再像新竹床那么生硬和刺人。躺在凉床上看深邃的夜空,满天闪烁的星或远或近,少年的梦想也远远地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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