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澜在府中的时光还算安逸,除了早晚请安,其他时候都是待在院子里,看书、配药。
但是,自上次安澜用病推脱替丽贵妃安胎这件事,在城中的贵妇间就流传开靖毅郡王妃身患顽疾的流言。安澜并不知道,但是靖王妃却知道了。
“王爷,您说这是谁传出去的,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就是太后、陛下、皇后、丽贵妃还有就是太医们。”
“王妃,休要胡言。儿媳妇当时在众人眼前晕倒,这是不能隐瞒的,所以 众人便有此猜测,无妨。你带着儿媳妇多去一些宴会,时间久了,自然消弭。”
“是,妾明白了。”
萧承瑞自那日晚上去了书房,这段时间就都在郊区军营整理军务,没有回来过。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流言。这日,便带着严明和严峰以及一队侍卫回到王府。给父母请完安,便回畅雨院。
安澜,近日陪靖王妃去各家宴会多了些,便又不舒服。这两日都卧病在床,此时,也是如此。明月守在一旁,草心在院子里指挥一个侍女熬药。
“参见,郡王。”
草心看到萧承瑞回来,连忙跪在地上,院子里的侍女也都跪在地上。
“夫人,又不舒服了。”
“回郡王,是。”
萧承瑞把佩剑扔给严明,大步走进卧室。
明月一看萧承瑞,就行礼。萧承瑞挥了挥手,明月便下去了。萧承瑞走到塌前,坐在边上,看到安澜苍白的脸无一点血色,呼吸也很微弱。
想到那日她的那句话:自己不过三年的光景了。见她现在这样子,心里有点懊悔这些时日待在军营,这段时日,金陵城中的流言四起。本该自己陪她面对的。
“郡王,王妃说明日宫中开春宴,王妃要陪太后,王爷也要去西郊军营,请您和郡王妃,代替他们出席。”
“好的,知道了。”
萧承瑞站在廊上。
明月端着药碗进屋,伺候安澜喝了药,见安澜就又睡下,明月便退出来了。
“夫人,最近可是同王妃去了几次宴席?”
“回郡王,是的。”
“多是谁在郡王妃身边侍候。”
“多是明月和连月。”“你是夫人的陪嫁侍女,本郡王记得三年前在军营你就在她身边。”
“回郡王,明月自小随郡王妃。”
“这几次你随王妃和夫人去赴宴,可听到什么话?”
“会郡王,并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郡主不爱说话,在金陵中认识的夫人较少。”
“夫人她以前在闺阁中也是如此不爱说话吗?”
“郡王妃,自小便性情如此。”“她自小就如此。”萧承瑞自言自语道
“郡王,郡主和老侯爷最为亲近,郡主的骑射都是老侯爷手把手教的。”明月说了这句话,便施礼,退下去了。
第二天,安澜早早起床,明月和连月为她梳妆打扮,整整两个时辰,才能遮住安澜的病容。
萧承瑞随安澜一起进宫,在宫门口下了马车,萧承瑞和安澜随宫中的女官来到宫宴,入位,安澜表现的娴静端庄。
“陛下驾到。”
“陛下万岁”众人皆起坐跪在地上
陛下携皇后坐下。
“起。”
“谢陛下”
“今日春宴,众卿务必与孤共饮此酒。”
“谢陛下”
安澜右手举起酒杯,左手遮住饮下酒。但是在随后拿起手帕,装作擦嘴边酒渍,把酒尽数吐在手帕里。这一举动萧承瑞也没有发现。
大殿的正宴结束,所有女眷便随皇后去御花园赏花,安澜也在其中。在百花园中,贵妇们皆穿颜色艳丽的春装,与百花融为一体,景色怡人。
安澜在一处亭子坐着,看着远处的贵妇像花蝴蝶般在百花丛中飞来飞去。
“郡王妃,怎的一个人在此处?”“贵妃娘娘有礼了。”
安澜起身向丽贵妃施礼。
“郡王妃请起。”
丽贵妃坐在安澜对面。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与郡王妃说说家常。”
“是。”
其他宫人四处散去,只留安澜和丽贵妃在亭子。
“自陇南来到金陵,时常倍感寂寞,不过自从郡主回来本宫觉得忽然不那么寂寞了。”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您身居贵妃之位,宫中众人对您尊崇万分。”
“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也不讨厌你,反而有点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臣妇不知。”安澜说
“因为我们一样,但是又不一样。”
安澜一直对丽贵妃爱答不理的,但是现在看到丽贵妃这幅疯癫的样子,她就想起身离开。
“贵妃娘娘,臣妇多有不适,要先告退了。”
丽贵妃一把拉住安澜,把她拉进假山里。
“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
丽贵妃抓住安澜的双臂。
“你知道吗?你我都是郡主,从小父王对我如珠如宝,他说我是陇南的宝物,我的样貌天下无双,陇南子民视我为圣女。可是,在十四岁那年我听到父王说起安定郡主,夸你如何英姿飒爽救先帝于危难,实乃巾帼不让须眉,又被先帝亲封安定郡主,真是实至名归。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父王如此称赞一个女人。我真的嫉妒你。”
“贵妃娘娘,你到底想怎么样?”
“也是自那年起,我便替父王笼络小部落的首领,他把我当做物品。我的父亲一直都当我是工具。而你却陪着你父亲随他征战沙场,父王每次回来都夸你。我知道在父王眼中你才是他想要的女儿,而我不过是宝物,他珍品阁中一件人人羡艳的宝物,这就是我们的不同。那时嫉妒变成了恨。”
安澜想要挣脱丽贵妃,但是此时的丽贵妃力气非常大。
“可是就是这么不公平,你是我噩梦的开始,谁想到我以后的命运也因为你,本来这南梁贵妃之位是我的荣耀,现在却成为我的耻辱。不过老天爷也是公平的,你虽出身高贵,却得不治之症,活不过二十岁。这让我稍微平衡一点。可现在,我又不平衡了。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嫁给金陵中人人称赞的靖毅郡王,而且夫妻恩爱。凭什么,凭什么。”
“贵妃娘娘,您说完了吧,安澜可以离开了吗?”
“对了,你知道我最恨的是哪一点吗?父王将我视作棋子,而你的父亲用自己的性命为你安排余生。凭什么,同样是郡主,我却如妓女般。”
“贵妃娘娘何处此言,你现在身怀龙裔,将来得位龙子,那更是锦上添花。”
“龙子,对呀。哈哈哈哈”丽贵妃疯狂的笑
“你知道吗?这不是龙子,他是你六哥的孩子,说起来他还要叫你一声姑姑呢。在接我和亲时,你六哥安郁把我变成他的女人。”
“娘娘,请慎言。”
“慎言,怕什么,你绝对想不到这宫城之内你六哥来去自如,要不然你以为这孩子哪来的,本来我想借你之手除掉这个孩子,可是你躲过去了。我恨你恨你六哥,是你们毁了我。”
“贵妃娘娘,您这是生病了,臣妇还是着人送你回去歇着吧。”
丽贵妃松开了安澜,自己笑着离开了。
“本宫等着,看你境安侯府覆灭的那一天。”
安澜在丽贵妃消失在眼前的那一刻,眼中不是冷漠,而是杀气。
“这个女人不能留。”安澜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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