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一朵云，一株草，一场雨
它们都是不分彼此的
但又如此不同
一个是轻盈，一个是厚重
一朵云飘向北方
它说那里有天空和云朵
它说那里有高山和大河
一株草钻出地面就不会再弯曲
它的根扎在土里就永远不会腐烂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没有了秘密
他也会有很多秘密需要隐瞒
石头
我已变成一块石头
看着自己的身体
在烈日下变得坚硬、粗糙、赤裸
仿佛一只不能游泳的鱼
被水裹住，慢慢腐烂
而我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疼痛
无法对一个人说出一句真心话
只能在阳光下沉默地燃烧自己
如果在夜里我也能像这样燃烧
我的心就不会再痛了
叶
树木摇着枝叶
远处的草尖上，露珠跳跃
仿佛不愿醒来
我一直在这里，站着
没有人来看我，我也没有要看的人
夏天的风吹过，一棵树上的叶子
突然落到地上
我站着，一棵树上的叶子落下
像我站在那里一样，一动不动
回忆
所有人在夏天里来了又走了。
每个人都是一首诗，或一幅画
夏天是一年中
最短的一个季节，
却又是最长久的。
我们在春天唱过的歌还在。
回声中夹揉着秋的叹息。
像一枚硬币的两面
一面是黑暗，另一面是光明
在交响中
风，吹开了我的窗棂
我看到了一些
比如向日葵，比如蝉
它们从泥土里钻出头来
把太阳抱在怀里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曾是一只蝉
在这一刻我看见的是夏天全部的样子
飞
天很高很蓝，有一只鸟
在云层中穿行，它是黑色的
没有方向，也没有颜色。
一条河，一块田
还有一些草木，它们有了名字
和被写在书上的句子一样，
它们活着在大地上移动。
太阳从东方升起
把大地的阴影揉进海里
海水翻涌，波浪拍打着海岸
我不知道时间是什么模样
但我现在知道它是
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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