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当曹为转身把自己找到的“战利品”:六个形状不同、性能略有差异的微型窃听器交给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某沿海城市一家央企的负责人手中,惊讶、愤怒以及些许的恐惧,让他原本保养甚好的皮肤开始涨的通红,面部也有些轻微的抽搐,呆呆的望着这些令人恐怖的小家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起码这数字还比较吉利,是吧?”曹为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开了玩笑,低头收拾起自己的工具包。
“你确定,这间屋子里都没这些玩意了么?”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问曹为。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在你进屋之前,我已经在这里搜寻了半天了,有的安装位置如果不是凭我经验,可能让你找一年也找不到……当然,这几个,我也都做了处理,已经是电子垃圾了。”曹为一边整理工具包一边回复道。
“什么位置?”屋子主人惊讶地问道。
“比如,有的就在你眼前的这面桌旗里。”曹为顺手抄起他宽大地有些奢侈的桌上所摆放的铜质桌旗,上面插着一面国旗和一面党旗,这几乎是每个内地官员桌上的必备装饰,就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大小官员都喜欢穿白衬衣休闲夹克一样。
旗帜的底座是个质感很好的铜底座,拿在手上很沉,但是旗帜竿上的圆形螺帽却被人动了手脚,旋开圆形的螺帽,里面曾被人悄悄安装了一款最新型的无线微型窃听器,这款产品的面世不会超过一年,可以通过手机直接在超过3公里的地方,将窃听对象的所有声音资料记录下来。
当曹为介绍到其中这款窃听器面世不超过一年时间,屋子主人的表情更加复杂严肃,他忍不住问道“这样的玩意究竟会是什么人安放在这里的?”
曹为这时已经收拾好了全部随身物品,准备离开,听到他的提问,曹为叹了口气。
这样的问题曹为不知道听到过多少遍?也不知道回答过多少次了。
“我不清楚,从这些玩意的品种和质量来看,至少超过2个人分别在你办公室留下的。可能是你的竞争对手,可能是你夫人,也可能是反腐部门。”曹为最后一句话可能真的打击到了他,他握着那些小玩意,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
很多时候,曹为都在想,究竟是什么让人们之间如此的不信任甚至是憎恨?太多表面亲密无间,暗地里却血淋淋的拔刀相向,无论是曾经多么至亲的人,多么至爱的人,今天都有可能成为两面三刀甚至是落井下石的人。
亲情,友情,爱情,究竟哪一样是真正值得信赖的?
二
曹为有个公开的职业名称叫“商业调查师”,不过,他不是那种拿着相机和笔记本东奔西跑调查这个调查那个的私家侦探,他是名“商业工兵”……简单说就是帮助客户找出各种环境下针对他的窃听和拍摄设备的特殊“侦探”。
不要以为窃听器是个什么高科技产品,或者是间谍片里才有的玩意,随着科技的发达,,无论价格还是性能都是极为“亲民”,型号越来越小巧,性能也越来越强大,当然使用的人也是费尽心思,想方设法地放入到被监听者的身边。
干上这行,实属偶然。
曹为毕业于内地一所三线城市的警校,现在入警都必须经过公务员考试还有面试,因为家里没有背景,虽然笔试通过,但是面试还是挂了,毕业就直接失业。
直到有一天,一个曾经的警校同学来找他帮忙,这个同学名叫吴祎,原来在警校学的是治安管理,因为家里也没啥关系,入警体测不又达标,毕业以后也是自谋职业,不知道啥时瞎混做了个
“商业调查师”,专门帮人抓个奸盯个梢。
他来找曹为是因为有个曾经的生意主顾又寻到他,对方是福建人,说自己的生意总是被同行给“撬”走,在排查了身边人没有问题后,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窃听了,这才找到吴祎想找出窃听设备。
可惜吴祎对技侦那套不熟悉,想起曹为是学的信息网络安全,比较熟悉这些“高科技”玩意,这就来找到了曹为,想找曹为帮忙。
反正当时曹为也没其他事情,觉得这个事情挺好玩,于是就答应了。
吴祎的主顾在深圳皇岗路一栋金碧辉煌的大厦里包下了一整层作为公司。
他的办公室是最里面一个大套间,东西不多,宽大的办公桌上排列有序地放着显示器、打印机、电话、笔筒以及一叠文件资料。
高大的老板椅后,是幅名家的书法作品,不出所料的写着“难得糊涂”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靠墙的一边摆放着整面墙的书橱,里面塞满了各类文史经济类的书籍,书架上还摆放着一些主人和各类名人的合影,以及真真假假的各类奖杯和奖牌。书橱的对面则是一套组合沙发,看的出都是真皮的,不便宜;沙发的前面是个红木的“茶海”,看上去像是鸡翅木,桌上摆放着一副精美的陶瓷“茶具”;靠窗的位置则是一台跑步机,不过看上去基本没怎么用,因为跑步机的踏板皮带还是崭崭新新的模样。
这样的摆设在当时,几乎每个老板的办公室都能见到,由于房间大,东西也不少,想找出一个小小的窃听器,无疑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曹为当时还是个菜鸟,虽然警校里有学过相关课程,但是基本就是纸上谈兵,真正的反窃听作业从没操作过(实际也没机会操作,按照规定,监听属于特殊的技侦手段,监听谁,由谁来执行,每日的监听日志由什么级别的人审查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吴祎扭过头一脸紧张地贴着曹为耳朵低声问曹为:“根据你的经验,你估计窃听器可能藏在哪里?”
曹为没好气地白了吴祎一眼,要知道曹为从来就没实践过,鬼知道这个窃听器会藏哪里?
不过,在学校里,曹为学过基本的监听原理:大部分的窃听器其实都是放置在被窃听者的电话听筒里,简单实用。早期的电话听筒构造十分简单,就是一根红色导线和一根绿色导线(有的是黄色)。这两根导线形成的电路类似于闪光灯中的结构,也包括正电极和负电极。在电话线中,绿色导线连接到正极,而红色导线连接到负极。通话时,铜导线会将波动的声波转换为波动的电流进行传输。电信公司通过导线传送该电流,而导线又连接到电话的扬声器和麦克风,电流同时带动电话的驱动器(电磁铁),通过自身的导线圈形成磁场,使扬声器振动膜来回振动,并通过另一端的麦克风再现声音。
最原始的窃听手段就是所谓“并线窃听”,直接在电话机里安装一个监听装置,将线路和被窃听者的电话线路做个简单并线即可,就好比在自己家的卫生间、书房安装了另一台电话一样,拿起任何一部电话都可以同时听到其他话机的交谈内容。
不过这个技术实在太古老了,一方面由于双方都可以听到,被监听方很容易会发现监听时产生的电话回声而警觉,另一方面这样的技术太过于赤裸裸,十分容易被对方发现。
而且随着时代发展,电话已经从模拟信号转变为了数字信号,老式的监听手段早就过时了。
三
见曹为一个劲瞅着桌上的电话,房间的主人明白了,立即指了指电话,伸手摇了摇,意思是要曹为们不要费劲了,他也猜想是不是这个电话有问题,早就查过了,没查到什么问题。
曹为于是再次环顾了下四周,想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办公室里找出什么不妥来,只是曹为当时实在是没经验,怎么看也没看出个门道来。
就在曹为快灰心丧气的时候,忽然瞥到一旁的“茶海”,忽然灵机一动,曹为知道这类公司老板喜好什么事情都围坐在“茶海”边胡吹神侃,如果想要获得这类人的信息,在“茶海”上下功夫是最神不知鬼不觉了。
于是,曹为走过去围着这座“茶海”转了一圈,之前跟着一些爱喝茶的人士接触过一些喝茶的门道知道福建人很爱喝茶,无论早中晚,都会泡在“茶海”里过瘾。一般曹为们所说的“茶海”,其实就是喝茶时承托茶具、接水导水的一种器具。“茶海”的构造有所不同,一些“茶海”分两层,上层有漏水孔,下层是盛水的容器,喝完茶再一起去倒掉,也有些“茶海”有出水的孔,接上管子就可以直接将水排出。
因为南方人喝茶泡茶时往往要用开水冲壶和洗杯子,分茶时常会把茶水倒出杯外,所以在茶具下放上接水的器具,“茶海”就显得非常有必要;而且很多喝茶的人喜欢用紫砂壶喝茶,紫砂壶有讲究养壶,更需要有茶海的承托。
市面上制作茶海的材质很多,有石质的、木制的、陶土的,甚至还有很多人工合成的材质。因为和喝茶的人呆久了,曹为对“茶海”的材质也多少有了点研究。
一般来说,讲究点的喝茶人,喜欢用石头做的“茶海”,敦实厚重;另一种材质是木头,以古朴自然,不经雕饰的树根为最佳;其次还有竹制,这是很多日本人和韩国人的最爱,因为一来竹子天然抗虫,生长过程中不需要农药,所以非常环保,二来竹子的生长周期很短,长得快,不像其他木材砍伐之后需要很久才重新生长,比较环保。
不过,曹为眼前的这个“茶海”有些不一样,看得出,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讲究实惠的生意人,因为他用的是“电木”制成的“茶海”。
“电木”虽名字有个“木”字,一字之差,可实际与木头没丝毫关系,这是一种人工合成的特殊塑料,学名叫“酚醛塑料”。制作茶海时,是由酚醛树脂加入其他材料,在高温下用模子压出的成品,毫不做作,看上去摸上去真的如一块实木般的质感,这种塑料因具有很高的耐热性以及极高的强度,自发明出来后就被用在很多电器设备里,因而得名“电木”。
“电木”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在东南亚的生意人圈子里热起来,这种材质的“茶海”做成茶海后,不吸水、耐高温,在观赏性上更比实木多了一份沉稳的气质,加上电木茶海表面坚硬,呈深棕木色,在多次使用后,其本身更会流露出岁月摩挲的痕迹与色泽,让人不由对其越发喜爱。
很多第一次看见的人,都会误以为这是某种珍贵木材制作的茶海,其实都被它的外观欺骗了,因为价廉物美,几乎很多开店的福建人都人手一个,装装样子。
四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曹为开始仔细观察面前的这个“茶海”,它是市面上常见的“钓鱼翁”造型,杯中央立一老头手持根鱼竿,在“老头”体内有一空心软管,管下通杯底的小孔;管的上口与“老头”胸部齐高。“老头”坐的位置与杯底连接处留有一孔,向杯内注水时,若水位低于软管上口,水不会漏出;当水位超过软管上口,水即通过杯底的漏水孔漏光,这种漏水杯民间俗称“公道杯”。
曹为注意到桌面的水杯以及茶汤过滤器都被茶水浸泡成了深褐色,知道这家伙酷爱喝茶,同时看见“茶海”后的双人沙发的靠门的“主位”深深凹陷了下去,更加深了曹为的判断:如果对方是熟悉主人的人,一定会在他经常坐的地方放置监听设备,那样的效果最理想。
因为“茶海”经常会被茶水打湿,电子设备的窃听器很容易就失灵,曹为猜想放置的位置一定是个干燥且不大挪动的地方,想到这里,他注意到了这个“钓鱼翁”的底座,这个“茶海”其实是三足鼎立,造型并不规则,只是其中一个足的根部颜色少许和其他颜色有点点微差,偏深了点,俯下身子细细观察,能看见足部与基座有条微小的缝隙,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知道这类电木做的“茶海”都是整体倒模而成,并不是普通的木制拼装起来的,因此光这点就十分可疑!
于是,曹为掏出自己随身带的一副平时听手机音乐的耳机,将其中一个听筒靠近了接缝处,隐隐感觉到有股磁力,心里顿时有底了。
在征得了主人同意后,曹为将“茶海”上的东西整理到一边,将“茶海”翻了过来。
果然,从底部能明显看出这个有问题的足部是后配上去的,于是曹为用随身的钥匙慢慢撬下这个足部,不出所料,原本就是中空的足壁上粘着一枚小小的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房间主人和吴祎看见曹为竟然找到了窃听器,急忙围拢过来查看仔细。
曹为把揪下这个窃听器随手丢进了旁边的一个盛满水的水杯里,又仔细检查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和摆设,确定都没有问题。
看见他们依旧紧张的模样,曹为笑着说道:“好了,没事了。”
窃听器扔进水杯里,这玩意就算彻底报废了。
曹为告诉他们,这个“小家伙”是内地一家军工企业的产品,是一种迷你型的无线窃听器,大约12x6mm大小,其尾部带有一根0.5米长细软拖线作为发射天线,窃听器是由袖珍窃听器、调频接收机两大部分组成,相当于一个微大内的声音接收转换为音频信号,经放大后,再通过倍频放大,将调制后的超高频信号由发射天线向空间传递。而这种窃听器加装了一组高频发射头,可以让监听的人在很远的地方都能监听到信号。
曹为将手里的小玩意递给了客户,对方神色凝重地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会儿,长长叹了口气,然后轻轻说道:“谢谢你们了!钱,曹为会一分不少的转到你们的账户,如果有需要再联系吧!”说完,他又盯着那窃听器开始发呆。
寒暄了几句,曹为们便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路上,吴祎好奇地问曹为么就知道窃听器在那“茶海”里,曹为于是将自己的分析和判断一一解释给了他听,他笑着点了点头,要了曹为的账户,直接通过手机给曹为转了笔不算少的酬金。
晚上,曹为接到吴祎的电话,他很认真的在电话里问曹为是否愿意和他一起搭档做“商业调查师”,考虑了半天,曹为终于也被他拉下了水。
五
没多久,吴祎又给曹为介绍了一单生意,雇主是在福田区的一处有武警站岗的大厦内上班,这是深圳本地的一所机关大厦。
因为是上班时间,吴祎的雇主开会去了,他嘱咐曹为们帮忙仔细看看,一定要找出藏在他办公室里的窃听器。
他的办公室位于这个建筑的18层,是个半弧形的房间,房间一半是落地的大玻璃窗,视野极好。
和普通的党政干部一样,他的办公室里东西不多,也是办公桌、沙发、茶几以及宽大的一组书橱,不同的是,他的级别比较高,办公室还有个套间,是个休息室,不过门是紧锁着的。
曹为仔细看了看四周,因为吴祎再三叮嘱曹为不要乱碰主人的东西,曹为无法四处检查,只好掏出自己的“狗耳朵”,想从寻找信号源开始;所谓“狗耳朵”其实是一种袖珍式场强计,只要有无线发射信号,曹为这个微型侦测器就可以震动并发出闪烁信号。
但是这次,曹为调整了几次天线,也没有任何异样出现,曹为心里猜想是不是对方过度敏感了,这样级别的办公室也不是普通人想进就进的:不但每个楼层都有相应的门禁设备,就连每个官员的办公室都是双门,门口都有监控设备,夜间还有专门的楼面警卫值班,更何况吴祎的这个朋友属于强力机构,工作性质更为机密,防范也不一般。若是真有人能在他这个办公室里安装监听器,那么这个人也绝非普通的私家侦探之类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拿人钱财,曹为还是想再彻底的查下这个房间,曹为将自己的一个笔记本包打开,里面是台笔记本大小的无线电波频谱分析仪,这是曹为自己组装的一种非常灵敏的射频测量器,只要来回调整频率,就能侦察出窃听器发出的信号,还能显示窃听器输出的能量值,大致30-40分钟就可以快速在一间100平的房间内完成一次完整扫描。
大概就20多分钟,曹为就发现了问题,检测发现,房间内不断受到了几股非常特殊的强力微波冲击,让曹为惊讶的是其微波辐射能量密度竟然达到了100多毫瓦,这远远地超过了国际上微波辐射不得超过每平方厘米10毫瓦的标准。这么高的微波频率,曹为还是首次见识到。
曹为一下就想起早先上过的保密课上,有个著名案例:上世纪的70年代末,美国驻前苏联大使馆内发生的的“微波辐射”案件。
当年,负责大使馆安全的美国国家安全人员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每星期一至星期五上午8时至下午6时,总有几束强力微波从3个方面直射到美国使馆中的大使办公室、机要室和大使馆楼顶。经安全人员监测后发现这股微波辐射不但能窃听到大使馆内的人员谈话,更厉害的是这类辐射对人体有着极大的伤害,容易使人情绪激动,脾气暴躁,失眠甚至会使得男人完全丧失生育能力并产生自杀倾向的抑郁症。
有趣的是,当美国人提出抗议时候,苏联人的解释自己非但不是窃听,相反还是通过这个微波辐射来干扰美国大使馆企图窃听莫斯科各地电讯的设备。
美国的安全人员最终在大使馆东面和西面的大楼顶部发现了好几个雷达罩般的发射源,这种微波发射源的波源有点类似像探照灯灯光那样的具有方向性强、能量密度大等特点,而根据美国人的测算,射到美国大使馆的微波波束的频率范围为800兆赫至8500兆赫,当时还有一些驻苏联的欧洲使馆都发现了类似的装置。不过此类装置要达到窃听的目的,还必须在被窃听的范围放置一个微波共振器,这种共振器十分灵敏,当室内说话人的声音所产生的振动传递到玻璃上,这些振动器吸收了振波后,在反射到微波发射器上的收集器,通过记录、解频再还原为最初的声音来源。
想到这,曹为意识到这个房间半面墙大小的落地玻璃是最好的窃听媒介了。
曹为走到窗前,阳光很好,曹为清楚的看见大厦西侧是栋商务楼,东侧是一处新开的楼盘。
透过阳光,曹为上上下下仔细观察整个窗户的结构,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曹为将频谱分析仪挪到窗前,看见表上的指针在快速地抖动,这说明信号源就在附近,曹为明白问题肯定就在那木质的窗帘盒上。
曹为让吴祎帮曹为搬了把椅子来,踩着椅子,曹为就扒在窗帘盒的边缘小心地检查着,窗帘盒里只有一根木头的窗帘杆,两头是个圆头的柱头,曹为将其中一根圆形柱头拧下来,果然在柱头里发现了一个马蹄状的金属环,曹为将金属环摘下,靠近曹为的频谱分析仪,仪器的指针剧烈地抖动不停,吴祎兴奋异常,连忙奔过来问长问短,曹为没时间搭理他,这玩意有点辐射,捧在手里总不是办法,不过曹为有办法,包里有个饭盒大小的铅盒(时常会处理这些有强烈辐射和射线源,铅板是可以阻挡这些射线和辐射源的,曹为就自制了一个,随身携带)曹为将铅盒取出,将手里的金属环丢了进去,盖好盖子。
六
然后曹为做出手势让吴祎不要出声,默默坐等五分钟,吴祎见曹为一脸严肃,不敢怠慢,乖乖在一边沙发上坐下看着曹为。
曹为闪到玻璃窗一边,那里堆着收好的窗帘,也是外面看到室内的视觉死角,等差不多时间了,曹为慢慢探出头观察大厦东西两侧的建筑,没多久,曹为就发现西侧商务楼的顶层一扇窗户里闪过几点反光,那就是曹为要“等”的人了。因为这类微波反射源几乎是每分钟都会有相关的声源被传递出去,之前曹为们那么大的动静,忽然一下没了声音,这肯定会引起监听人的好奇和注意,那闪烁的几点光就是对方用望远镜查看这里产生的镜面反光。曹为心里暗笑对方太不专业了,要是曹为监视别人的话,任何带玻璃镜片的玩意,曹为都会想办法套上一个专门的UV镜,防止此类闪光出现。
为了防止万一,曹为还是再次用仪器将房间里里外外都探视了一遍,除了那件紧锁的休息室,吴祎说那里面是他这位高官朋友平时午休的地方,日常也很少进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个高官朋友因为不放心,会议开到中途就赶了回来想了解情况。
没等曹为吭声,吴祎就兴高采烈地上前表功,只是比划半天对方也不明白究竟找出了个什么玩意,于是曹为简要的将那起发生在前苏联的“微波辐射”案告诉了他,并将铅盒盖子打开向他展示了金属环和曹为的辐射探测计数。原本稳重严肃的他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阴沉。
之前他希望以老婆安装窃听器的借口来给自己的行为圆个场,但是现实的情况,傻子都看出这绝不是什么老婆监视老公婚外情那么简单的事情,对方不但在随时监听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还有可能会要了他的性命。
曹为又向他指出了自己发现的大厦西侧那栋商务楼里某间怀疑有蹊跷的房间,他凝视着对面,看了许久,然后缓缓吐了口气,问道:“谢谢!你能确定这个房间现在安全了么?”
曹为有些犹疑的看了看那间紧锁的休息室,回答他:“这间办公室曹为已经检查了两遍,没什么问题,不过那间休息室里还没进去查过。”
吴祎忽然插嘴说:“没关系,那房间,X书记也很少用,也没窗户,不会有什么问题。”曹为有些怀疑地瞥了眼吴祎,不明白这家伙这时怎么有些越俎代庖起来。
X书记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曹老板自己带来的人,连你自己都不信任么?没事,还是保险点,请这位小兄弟也帮忙查查吧。”说着,他掏出钥匙将休息室门打开,门一开,曹为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个门是紧锁着,吴祎又着急表白没问题了:休息室不大,和宾馆的普通标间大小差不多,带个小的卫生间,此外就是一张单人床,一组电视柜,和一套写字台,四面都没窗户;休息室靠墙角的一侧,满当当地堆满了各种烟酒和许多高档礼品袋,里面想必装满了各类奢侈品。
曹为掏出“狗耳朵”,调节好波段,又仔仔细细地勘测了一遍,确实没什么异常。
等曹为向他们表示没问题,准备退出这间休息室时,那位X书记很诚恳地说“小兄弟辛苦了!今天的事感激不尽!曹为也没什么好送的,你看见了这里都是逢年过节下属单位送的一些礼品和纪念品,家里地方小也摆不下,曹为这里搁着也没用,你看,有什么喜欢的自己拿,千万别客气!”
曹为心里暗笑“当官的就是会说话,这些东西少说也十几万,还纪念品,只怕是自己家里也不差这些东西,索性就都堆在了这间屋子里了。”
在曹为再三推辞和吴祎起劲的鼓动下,曹为随手抄了个黑色礼品袋,因为曹为看见那黑色纸袋里写着“Sherry”的西班牙文,那是西班牙的一款有名的葡萄酒,独产于西班牙南部赫雷斯地区,是很多欧洲人佐餐的最爱,一般熟化期间都是5年以上,酒香醇厚,回味无穷,是葡萄酒中的上品,不过价格不算太贵,也就是500人民币左右,纸袋是两瓶装,大约1000多,曹为不想给主人留下贪婪的印象。
X书记见他只拿了两瓶不算很值钱的酒,很开心地夸赞曹为是个有品位懂生活的人。
吴祎也觉得脸上有面子,大言不惭地连忙表示他找来的人都是能干事,明事理的人。说着他突然好奇地问对方,那栋商务楼里嫌疑人怎么处理?X书记淡淡一笑,说这事到此为止,他会自己处理的,后面还有会议,就不送他们了,客气地将二人送出了他的房间。
几日后,曹为在当地一份报纸上看见则本地新闻,有一个年轻人意外从某商务顶顶坠下,警方结论是自杀身亡,曹为注意到那正是之前怀疑有人监视X书记的那栋商务楼,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就是他们找出窃听设备第二天。
作者:老鬼叔野生写作者一枚,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现在一家高校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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