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真是乏善可陈啊。
我旁观了从我生活中途经的所有风景
看惯了冗长的孤独
最易消磨的爱和勇气
我观天地恒易,山河疏离
自倾缄默于终余时日
解开弥漫以久的犹疑
久病成医
我在一首短诗里,描述了如茧一般缠绕自我疲惫倦怠的生活。像什么,像生病。时长日久,自己都有了医治自己的能力。
我想说这是一种悲哀,也是不值得炫耀的超能力:这就是生活的规律,我们就是这样变得越来越容易妥协,生活也如是,变得越来越狭窄。
我们始终不曾成为真正自由的人。
我在疼痛,虚弱,工作,情感上有过太多妥协。我投入的,是我的人生。负隅顽抗的,是我人生里始终不愿妥协的一小部分。
这些缠绕在一起,凌乱而有序的东西,像根须一样,暗暗的生长起来。
可是一个人如果像植物一样有了根须,这其中的意味并不难明了。
前一段时间突然想辞职,说起具体原因也不过是因为现有的工作单调枯燥,轻易便使人缺乏新鲜的感受。
可是有很多前车之鉴啊,似乎都告诉我不要这么做。
现在我和琦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在此之前她宅在老家,饱受父母的嫌弃;我在上学,无所事事的在象牙之塔里混日子。
我的住处距离琦的住处有2小时的车程。(这种以时来论的距离的量衡,是我在这个城市新学到的)这在物理距离上不算太远,可是我们却没有见过面。琦说要请我吃她做的菜,虽然我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琦竟然学会了做菜感到很诧异,可我始终没有去见她。
我发现我越来越像一棵植物,根系发达,孤独坚强。我觉得我应该独自承受长久而持续的痛苦,我也不奢求一些漠然的可有可无的拯救。
琦说:“有很多次聚会,我都不知道应不应叫你……”
我知道这一句话为什么欲言又止,她知道我是多么敏感淡漠的人,可是我依旧不喜欢她的这种小心翼翼。
是啊,我不喜欢那种热热闹闹,喜气腾腾的场面,似乎我天生就是个扫兴的家伙。
可是,我依然向往人间烟火,饮食男女的生活。
但是结婚啊,我还没想好。似乎我从来没想过。虽然我对爱情依旧抱有想法,虽然我依旧向往遇见另一个与我契合的人,但是我知道这或许不可能,可我还是忍不住滋生如此幼稚的幻想。
我说,就这样吧,我总得接纳我自己,不管他多么孤独、粗糙、坚硬。
我会很好,我知道我会很好。
就这样写吧,我不想说了,这是我的又一次落败。
当初文理分科的时候,我选了并不怎么喜欢的理科,现在大多数历史人文,我是听不太懂的,我披着理性的甲胄,包藏着一颗感性的心。看见玫瑰,想起了卷心菜。吃卷心菜的时候,想起了玫瑰的香。
虽然我不能将我人生中的一些败落归结于此,但是两者之间也并非全无联系。
说过自己想要辞职,我知道这不是一个成熟的想法,可是我依旧忍不住开始质疑自己对自己现有工作是否还有热情。可怕的是,你心里很清楚,你真正的质疑不在于此,而是你自己。
我害怕的是,不能够得到理想的结果。自信心一旦动摇,整个人都变得乏力,虚脱,茫然无措。自欺欺人趁虚而入,或许也是不错的结果。我经常在无助的时刻被入侵,可是我仍然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尽管我知道,他们全都是善意的。
有一个认识不久,现在连名字都快要忘掉的一个路人曾经当面问过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为什么要这样,那一刻我有努力尝试找寻答案,可是思考到最后,依旧不了了之。那是我自己的事吧,况且我也不愿意有人来帮我分担。
我知道自己表现的有多么不近人情,可是冷漠也不过是我仅有的保护色。我在路上经常被人拦下来,无非是一些传单,推销什么的。
我避之而过,不愿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可是那些人也不一定在乎这些拒绝,转身又对其他人笑脸相迎,那一瞬间我对于这个细节有了完全不同于过去的理解和感受。
对于这个喧嚣的世界来说,个体的悲欢生死终究只是尘埃般渺小的事情。别人只是看见你的热闹,而那些孤独、疼痛、虚弱,只有你自己才知道。
和朋友分别的前一晚,去喝酒,之后去KTV唱歌。我坐在包间里的沙发上,在嘈杂的音乐声里等着我血液里的酒精一点点被消解。
酒绿灯红,神智像泡在酒精里,麻木的感觉一点点蚕食细微的神经。我越来越不理解,这世上不同于我的生活。他们熙熙攘攘的热闹,他们暧昧不明的情欲。
佛家说这世间有十二因缘。可是没有一般不由心,动心,伤心,随心。
我时常思考,人世间的孤独,是否都因一开始的由心,动心而致最后的伤心,随心。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可以就这样,一个人过一生。
虽然我仍有隐秘的渴望:渴望遇见一个能够剖白容忍我虚假的冷僻的人;渴望遇见一个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同我一起吃饭说话的人;渴望遇见一个在人烟间火里能和我相互取暖的人。
可是如今,我终是消磨尽了爱和勇气。天地自是恒易,山河都从不曾疏离,可我依旧自倾沉默于终余时日,我终是没有得到我最想要的那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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