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来,时间像是一个大磨盘。它不停地碾碎着我所有的一切。
记得,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曾亲眼看过磨盘是怎样将豆子碾碎然后变成胶状的液体。
每次看着奶奶将这些胶状物放进大锅里煮,然后待其沸腾后,倒进大盆,点上石膏,压上大板子,再放几个很大的石头,等上一夜。第二天,鸡打完鸣,就可以看到一块大豆腐了。
有豆腐吃是很快乐的事。只是长大后,觉得能吃上自己家做的豆腐,已经多了很多稀奇。
如今电磨的出现,豆腐都是在菜市场买的。不甜,也没有了水嫩的感觉,也许时光早已将这一古老的手艺送给更远僻的人们,生活在方便快捷城市的我们,生命中的快速粒子早就不允许那么慢的生活方式存在。
小时候生长在农村。瓦房,泥巴路,最喜欢下雨天,也最讨厌下雨天。下雨天可以穿雨鞋,可以尽情地趟水,可以在路上奔跑得很用力,可以故意把泥水溅在同行伙伴的身上让他们回家挨奶奶的骂……下雨天的乐趣可多了。当细雨从远方撒开,被风一点点地推向面前。不远处的稻田,在朦胧的浅灰色中泛着油绿油绿的光。一群孩子背着书包,穿着雨鞋从旁边的泥巴路上走过,几个胆大的孩子,还要去沟里摸泥鳅。
泥鳅表面可滑了,压根就拿不住。用力抓,那不可行,抓泥鳅得用些技巧。比如说,看到泥鳅,可以把它连同周围的泥一起捧起来,放在田垄上后用手夹住它的尾巴放在口袋里。
当然啦,我不是这方面的厉害者,抓过的泥鳅也是屈指可数。那个时候看到别人抓一袋的泥鳅,眼里满是羡慕。一般来说,抓到泥鳅最多的小孩,总是受到景仰的那个,大家都愿意围着他,都愿意和他玩儿。
下雨天对我来说最好玩的还有件事儿——“和泥”。当雨水把泥巴路完全润湿了,我们就可以用鞋子来回的踩,知道那个地方成了一堆烂泥为止。这时,偷偷从哪里拿来一点石灰加进去再来回的踩,使得这泥足够粘稠,就可以抹在墙上了。那个时候,乡下的房子大多都不用水泥。村里有几户能住上水泥房子的,都是家里儿女在外发旺了的。好了,扯入正题。当我们和好了泥,就把泥用木条条抹在墙上。当然啦,这样胡乱弄的泥质地不好,抹出来极不好看,而且我们本是玩玩,又没有看家本领,东抹上一堆,西抹上一堆,就好像一位不会化妆的姑娘,脸上图得那叫一个斑斓多彩。
想起这个还是多年后看到老家拆屋时,大门旁的墙上布满了这些泥印子。这些泥印子随着老屋一起消失在尘埃之中,一如那些回不去的童年时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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