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

绘梨衣

                  绘梨衣

                        连城

    序：忆弱冠之年，仗剑行于江湖，劫富济困，除恶扬善，以为终当浪迹天涯。时至青城旧友，机缘见扶桑绘梨衣，变矣。

青空碧海浪茫茫，岛上栈桥望扶桑。

鸥鸟长鸣孤帆过，落霞映水染昏黄。

徒然空待又一日，起身零落谁与知。

回首还望一线远，怅然径走斜晖逝。

夜幕萧萧林深处，叶落新霜乌啼疏。

断诗不觉上灯晚，一烛一人一木屋。

夜半月影静无言，旧刀皎光映新寒。

霜刃岂解相思意，伊人隔海亦无眠。

始是一年春好处，仗剑飘飘走江湖。

路遇青城旧友笑，痛饮挥剑剑如舞。

剑罢酒足伶唱曲，琵琶莺啭洛阳菊。

大街熙攘小巷闹，比肩接踵压弯桥。

借问旧友此何故，旧友一饮红眉住。

“隔海兰舟今终至，扶桑女貌众欲睹。

巳时官轿亦齐发，倾城共迎海棠花。

彻兄若睹不必动，静须此楼慢吃茶。”

撤酒换茶开窗亮，会心共笑闻茶香。

人山人海两街筑，金锣玉鼓始昂扬。

开道汉家威武军，侧旁武士倭国裙。

仕女八抬琉璃轿，轿上艳丽画祥云。

轿后杳杳扶桑女，低眉信步头不举。

宛如新月面妆容，万人空巷压鼓声。

轿前高头有大马，马上少年面如花。

诧异不解欲细看，轿上红窗半掩开！

花鬓靓妆美露目，芙蓉细纱藏楚楚。

四目 相对不为久，盈盈顿觉透骨酥。

众夫嘴张闭不得，人群乍如水沸开。

窗闭少年如此望，目有异曲同工妙。

少年亦着深和装，奕奕神采气不凡。

双龙青刃腰间佩，玲珑小刀袖中藏。

九尺神驹款步走，少年骑下傲骨收。

又欲熟睹香兰笑，左示三指花前摇。

高马彩轿渐行远，玉鼓声隐尘不消。

释眉才解玉指意，友笑借问亦不题。

扶桑女貌勾魂去，自罚三百杯不急。

酒过欲问女何去，友醉含糊官府西。

富丽草宅难自比，只住一月大选期。

今夜风清今月明，浴酒试刃刃如冰。

夜半三更疾风啸，西楼画月露疏星。

高墙不耐踏前跃，孤灯犹亮月下雪。

自报家门卑亢语，轩门静开朦胧月。

隔纱缓缓琴声起，宫商杳杳入梦迷。

忽如春绿奈良郊，微风树下小儿语。

玉襟罗裳带蝶飞，银钗花髻唤莺舞。

......

弦弦丝扣凝脂滑，幽幽咽咽美人泣。

琴里幽梦如酒醒，画中美景入面来。

素衫朱裙木屐小，客入眼中暗问奇。

风吹簌簌新叶响，直刀脱鞘刃不僵。

云中娇喝御风起，青刃如霜穿风驰。

侧身顿闪残刀影，回马横劈急如电。

白练出鞘身前当，剑光一闪双影退。

“少侠一剑月光碎，愚兄有愧可知名？”

“晚生仗剑尚无名，剑豪欲看刀上刻。”

少年语似阳刚意，细雨铃中藏阴柔。

风过竹影白墙晃，夜深乌鸟枝上声。

少年襟起客发扬，雕梁款款彩画栋。

笑露目中酒气盛，只待春宵第一雷。

霹雳弦惊两影发，雷霆乍响双刃重。

武士刀快力不足，寒光一道斩斜月。

玉柄为轴画半周，空跃直上银光坠。

银光骤闪迎月刺，刺为虚晃切为实。

下腰霜刃贴面过，青发一丝如散花。

花散客跃拔地起，剑赋龙腾虎吟啸。

少年惊色不及闪，回刀横握胸前当。

玉手柄上纤指紧，火星点点花步摇。

僵持之中顿收手，少年慢退步渐稳。

蛾眉梢上香沁娆，娇喘吁吁面出晕。

客笑疏浅剑不入，寒烟隐隐月半藏。

少年息罢芙蓉笑，龙角入鞘凤羽出。

“自幼不擅武刀重，愿凭此刀与君舞。”

凛然一晃银芒俏，却如新月映幽池。

霎时风停寒烟住，枝上桃花闲落去。

定睛眼前岂有影，剑风呼啸后心刺。

前跃踏树空翻落，可怜落红刀下鬼。

切刺扫劈密如雨，闪退避躲急如电。

密雨急电夹风来，铿锵落土尘归去。

大雨滂沱不为久，俄而雨霁娇月回。

少年气喘客有汗，高山流水目中露。

再战盛气少三分，却如广寒仙子舞。

剑如芙蓉刀如柳，芙蓉柳岸踏歌声。

剑风一改客心悦，轻迎曼合听银铃。

婀娜舞中琴自起，又回夜初天籁声。

人生苦短乐几何，剑遇知音人遇情。

更兼美酒腹中暖，仙乐渺渺尘心静。

飘飘然兮眼迷离，犹若鸳鸯水中戏。

大弦又到急雨处，芙蓉柳曲化虚无。

剑刃风暴御马来，马上少年扑面冷。

一刹骤变客未料，千丈寒芒半透身。

......

客笑振臂刀自坠，原是摆肘腋下收。

刀光剑影恍如梦，明月恰到极艳时。

笑叹今宵千杯醉，回钩一揽月入怀。

兰桂枝细玉兔暖，情非少年是佳人！

香颈绯绯花容惊，目中千种转柔情。

花前月下春 尚好，娇唇点点映月明。

（未完待续）

写于济南历城二中2014.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