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卡特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17-02-22 01:07 被阅读0次

    夜深,灯红酒绿的城市渐渐拉下帷幕。

    新闻说这几天温度急降,真是让人一点准备也没有,倍感寒意。

    我戴着耳机套上帽子走在人行天桥上。

    天桥底下,有个中年妇女正在烧香拜佛,祷告。大半夜的怪吓人。总有人想不开,当桥下车水马龙的时候,从这桥上纵身一跃……死者长眠,留下生存者在这世上承受哀伤;亦或许饱受疾苦,对尘世失望至极,寻求极乐。

    我开了一罐啤酒坐在楼梯上,看着桥下人群来往匆匆,不作停留。看着楼下烧香拜佛的妇女,真想冲下去告诉她,没用的,世界上根本没有神,不用再拜了。如果有,都说人是创造出来的子女,他怎么可能看着我这么痛苦而不出手相救。

    半年前…

    我手里攥着化验报告,“胃癌”两个字大大的映入眼帘,脑子嗡的一下好像停止了转动,医生的话一直徘徊在我耳边,“如果你选择中药治疗的话,还能再活五年左右……”

    人总会有个生老病死,但是一切来得太突然,原本的生活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如今就像湖水下酝酿许久的炸弹突然爆炸,水花四起。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整个人被无助感笼罩着。独自一人含泪办理好所有的手续,默默离开了离开了医院。

    那天回到家,天已经黑。关上门,憋了一天的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害怕死亡,想到自己不久后就要在这世界上小时我就恐惧的发慌。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很多美食没吃……我走了谁来照顾我的母亲,我身边的朋友会不会想我……我在那狭小的房子里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谁,好像跟谁说也没用,也无谓徒增别人的烦恼与担忧。

    门外传来那熟悉的翻钥匙的声音,看来是丫丫回来了。丫丫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现在有在同一个地方工作,大家合租了现在这个小房子。

    我擦了擦眼泪,她回来看到我那哭红的双眼,不知所措,“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啊?别哭了,你知道我不擅长安慰别人”。过来拍了拍我肩膀。

    “没有,就是工作上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情。”我擦了一下眼泪。

    “哎哟,哪里还有我们潇潇解决不了的事情啊。如果不行,那大不了就辞职呗,大不了我养你。”丫丫一边说一边给我递了包薯片,“要不要吃点儿?我私家珍藏的,都不舍得吃,见你今晚哭得这么惨,赏你。”

    我接过薯片,“放心啦,以后也没什么机会抢你零食啦。”

    “你要抢,老子还不给你咧。”

    在两人的打闹中,我渐渐将中午的事情抛之脑后。

    没多久,沪锌打来电话约一起吃夜宵。

    也是时候跟他说清楚了吧,自己都这样子了,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无谓拖累了他。

    跟沪锌在一起一年多了,虽然相处得很好,但总感觉两人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嫌隙。可能只不过是大家都是觉得一定的年纪一个人的日子真的难熬,才会选择对方相互将就。

    他曾说过,我们两好像只是和谈恋爱,而不适合结婚。殊不知我也没想过要一起到白首,只是一份人的日子难熬,想找个人作伴。二十多岁的我已经放弃了对爱情的执着和义无反顾,选择了将就。

    人的一生遇到约2920万人,两个人相爱的概率是0.000049。真的很羡慕那些能够找到和自己相爱的人的人。

    今晚很难得今天我们两个可以单独在一起吃宵夜,平时沪锌都会带上几个朋友一起聊聊天喝喝酒,我在隔壁倾听。像现在单独两人坐在一起吃东西还真没多少次。

    沪锌跟我说着这几天的琐事,我也无心倾听,只有嗯嗯作答。沪锌好像看出我若有所思,问我,“潇潇,怎么了?有心事?”

    我终于还是说了出口,“沪锌,不如我们分手吧?”

    “嗯。”

    他的回答使我一脸愕然,好像早就有心理准备着分手似的,“难道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在一起这么久,其实早就腻了,一直想着分手,就是找不到理由罢了。”沪锌淡淡地说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会挽留一下我,哪怕问我为什么呢。”我无比失落,甚至有些伤心。因为我完全没想到他是这般决绝。尽管不爱,但在一起这么久,感情还是有的,不舍得还是会的。可我真没想到眼前的这男人竟然如此决绝。

    “时间长了,在一起也没意思啊。不如大家分开各自快活。”

    吃完宵夜,沪锌还是礼貌性的送了我回家。

    再见了,可能也许是永别吧。

    对于我患病的事情,我一直未敢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母亲。我不知如何开口,她抚养长大的女儿,刚开始踏入社会准备汇报她,另一只脚却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我把账户里的钱清点了一下,不够母亲养老。

    横竖也是死,不如多干点活,多赚点钱再走吧,起码还能留给母亲养老。尽管她从小到大都是比较偏爱弟弟阿笙,但是无论怎么说她也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我也有义务赡养她终老。

    我开始没日没夜地工作,不停地接单,写文稿。几个月下来,账户上的钱涨了不少。尽管我已经偷偷吃中药做治疗。但人还是日渐消瘦,可能真的命不久矣了。

    丫丫见我消瘦许多,很是心疼,老是买许多吃的或者补品给我,担心我熬坏了身体。倘若让她知道不久之后我将不在人世,他得有多伤心呐。

    前些天,母亲打来电话,叫我回家,说要我相亲,都一把年纪了也是时候嫁出去了。对方是当地的一个富二代,父亲经商,颇有成就,但是人品可真是不敢恭维。

    母亲说我嫁过去下半辈子也不用愁了,而且还可以换一笔高额的礼金给阿笙日后娶老婆。

    “我不要,为什么一定要我嫁。你现在是要嫁女儿还是卖女儿,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和母亲吵了起来。

    “嫁不嫁由不得你生了你这个亏本的东西,把你养到这么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就是把你嫁出去,换个好价钱,对你好,我也好。”

    “从小到大你眼里就只有阿笙,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亲生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我哭泣着,摔门而出。在这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闲逛着,很快我就要离开这儿了。

    我放下了手上的啤酒罐,翻上了栏杆,早在栏杆上看着桥下永不停歇的车流,永别了这世界,来生我要当一个幸福的健康人。

    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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