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中秋,月亮特别圆,人特别多,用妈妈的话说就是这次人总算是齐了。
记得那会儿我上小学,妈妈说:“你大姐回来啦,所以我们去你三姨家过节。”
大姐是三姨的大女儿,同时也是守护我童年的天使。
刚到三姨家门口,大姐就迎了上来,抱着我转了一圈,那笑容就像三月的桃花泛着柔光,让我想起了曾经跟她撒娇的画面。
她身上有一股清新的香味,我忍不住多吸了几口。她放下我说给我带了礼物,我便吵着要看,被她神秘兮兮地拉着坐到镜子前,就像小时候那样,给我扎起了小辫子。
她轻柔的手触碰到我的头皮,就像妈妈给我洗头时冲过的水,麻酥的感觉从头顶穿过后背,我贪婪地享受着她的手指在头发丛中穿梭,不一会儿辫子扎好了,她把我的辫子绕成一团,用一朵粉红色的花套住,一边一个,看上去和电视里跳舞的小姑娘一样天真浪漫。
我站在镜子前不想挪脚,三姨和其他长辈们都说咱要是有条件送她上电视,也不比那些娃儿们差,我一时间成了大家口中的小明星,大姐看着我一脸宠溺地笑,像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
晚上,三姨把桌子搬到了天井里,放了一桌子的月饼、核桃、板栗、还有大姐带回来的饮料,一大家子人坐在院子里喜笑颜开,谈笑风生。
大姐跟长辈们讲述着这几年在外面的经历,空挡时还把剥好的板栗塞给我,她还记得我喜欢吃板栗!捧着还残留着大姐体温的板栗,我心中一股甜蜜用上喉头,和着板栗吃起来特别的甜。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斜挂在天空,发出柔和的亮光,微风轻抚着脸颊,就像大姐的手指轻柔慢缓地拂过我的头皮,枝头传来几声喜鹊的叫声,就像妈妈温柔地呼唤,蟋蟀和蝉一唱一合,奏出一曲安魂曲,大姐温柔一笑,抱起我走向我经常睡的那张床,隐约听她说:“这小家伙长结实了不少,但还是那么可爱。”
很多年以后我经常和大姐感叹,中秋节不跟她一起过,总觉得少了什么,她总是温柔的笑笑,嘱咐我常回家看看。
终究是月圆人不能“圆”啦,我已不是那个能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了。突然明白了不想长大的原因:长大意味着孤独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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