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神

                                 

拜神

《拜神》

                                                文／张振华

        清晨，天还没有大亮，刘玉花已经起床开始梳洗打扮，还特意从衣柜里拿出了那件她进城时买的衣服，穿上后对着镜子转过来转过去的看，罢了还不放心，又拿起桌上的小镜子照了照，看看头梳好着没。觉着没什么问题，她开始准备上庙用的东西：香火，纸钱一样都不能少，最重要的是要有诚心。“心诚则灵”嘛！当然，为了这一天，她已按寺院的要求斋戒七日，平日里喜欢吃的葱、姜、蒜，这几日她碰都不敢碰，鱼、鸭等荤腥更是想都不敢想，生怕又出什么茬子。

        “这已经两个闺女了，”她心里默念道，“这次一定要生个儿子！”

        清晨的村庄显得安详而宁静，熟睡中人们还没有醒来，只有公鸡时断时续的叫鸣声偶尔打破山村的宁静。刘玉花关好门，做贼似的溜出村庄，顺着村口的大路扬长而去。

        寺庙离村子并不远，约莫一个小时，她已到达庙门口。大门紧闭着。庙门很阔气，高大、庄严，庙门两侧写着一幅对联，上联是“做事奸邪，任尔烧香亦无益”，下联是“居心正直，见吾不拜又何妨”。

        她站在庙门口，也不敢敲门，不停地搓着两只手，不时的朝里面看了又看。又过了一个小时，庙门打开了，出来了一个老道士，她简单说明了来意，老道士就把刘玉花带到大殿。大殿里供奉的是千手观音。她跪在佛塌上，虔诚的作了揖，磕了头，然后在老道士的引导下向菩萨表达自己的诉求。接着是抽签，抽完签后是老道士解签，签很好，是上上签。刘玉花很满意，在公德箱里投了二百元钱，千恩万谢之后走出寺庙，启程回家。

        “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起路来也分外轻快，约莫过了四十分钟，她已走到村口。村里的大多数人都下地劳动去了，一路走来，没有碰到一个同村人，她庆幸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不早也不迟。快到门口时，她远远的看到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孩子她爷爷。“这个老不死的这么早来家里干什么？”她嘴里嘟嚷着。“他不是一直住在菜园子那边的竿房（简易撘制的小房子）里吗？”她有补了一句。好心情一下减掉一半。她走过去打开门，脸也没抬，闷声闷气地问：

        “又怎么了？！”

      “这几天变天，我的关节痛又犯了，求你给我几个钱，我去抓点药去。”

      “又是钱，你当我是造钱的机器！整天钱钱钱！你又挣不来一个钢元（俗语，也就是一分钱）！一天窝在家里吃闲饭！”

    “我不是这几个月没来过了吗？再说我……”

    “别说了，就你事多，十块钱，再没有了，”说着把十块钱塞到老人手里，“我也很难，买点止痛药，忍忍就过去了。”

        老人还想说什么，只见刘玉花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径直朝厅房的方向走去。他折转身，手里拿着十块钱，翻来覆去的看又看，无奈的摇摇头，佝偻着身子，一摇一摆地朝村头通往镇子的那条大路走去。

      第二天，村子里传出消息，有一个老人昨晚喝药死了。据村里见过他的村民说：老人死的很安详，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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