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直到第二天中午,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明才意识到他又回到了熟悉的与敏租住的家里。而一切又顺理成章的接上了他离开时的回忆,就好像他回老家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接起了电话,“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是校长那边打来的,说是要请他去落水阁(本镇最出名的酒店)吃饭。听口气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或许是在哪里要谈一些事情。明也懒得想具体是啥事,去就去吧。约定的时间是傍晚,现在才中午,自己先去外面吃点东西吧,下午再去敏哪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冬天刚过不久,春也才刚刚露出点头角,所以户外并不显得那么适宜,空气像是被抽干了水份,让人有点不舒服。行人也大都匆匆,没几个愿意多停留的。
敏工作的超市几乎没有人,她坐在柜台休息,每半小时她们都要巡视一圈超市,查看货架上的商品情况,是不是该补货,又或者位置不对等等。这是店里的规定,她们总要轮流做这些事情。
明去的时候,敏正在货架上换商品,收到通知说要某个牌子的商品不能再卖了,他们需要换上另外一种,这种事虽然不是经常发生,但她们也习以为常了,她们有时候对某些商品也没什么信心,实际上当那些带着精明的推销商带着经理过来的时候,那些推销商的眼神像是在冒光。
“是把这个拿下来吗?”,一张干瘦乌黑的手,拿着哪个东西放进了篮子,她抬头看了看,然后又继续做她的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啥刻意的交流,实际上都是通过习惯来推断对方要做的事,然后预计自己要做的事,有时候她甚至会等他做某件她预期的事,然后才做自己的事。这或许就是一种默契,长期的专注的同对方合作,形成了一种看起来就像是心意相通,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等会我要去落水阁吃饭,一起去吗?”。
她继续做着事,没有回话。
“算了,我也是被叫去的,说不定是去谈公事的。”,他表现得有点犹豫不觉,像是无法自己做决定一样。
“我其实是想,你从来没有去过,或许也可以去尝试一哈”。
敏端弯腰正准备端起装下架商品的货框,却被明抢了先。她看了他一眼,做了个跟她走的手势,就在前面带路了。
“你去就去,不用关心我的想法。你去谈公事,我去干什么?”
“还有,我也不是三岁小孩,见着好东西没自己的份就不高兴。更何况那也不算啥。”
他们去了仓库,又把商品从货框中腾出来。打包好后,就通知经理让人拉走。这种短暂的合作总是这样,最长一个月,最短一周,从来不卖长久的。
“你要去就去,去了谈完事就早点回来。”敏看着他,又回到。
“三岁小孩”。
落水阁在水流下游的一处半崖边,一颗巨大的黄果树旁边,哪里原本是以前行脚的商人歇息的地方,后来落水镇发展起来后,街区规模就一直延伸到了哪里。据说是某个富商的儿子,非常的有文化,还给发电站题过词。有一次他意外从黄果树的另外一边跌落下去,发现后面荆棘里竟是一个颇大的露天看台,举头便可看到水流像是从天上倾泻而下一般,绕着突出的山岩从它眼前沿着不算陡峭的斜坡而下,入了河流延绵着直到天际远方。赋诗如下:
《落水赋》
宇宙星河入天边,
天意缠绵还远川。
落水楼台扶地起,
西来东去承人观。
念完自觉得意,即刻又找人刻石,建落水楼台于此处。后又改名为落水阁,《落水赋》的石刻便立于楼阁门口,挨着黄果树。
明初看这首诗只觉得一般,也没啥大的深意,只是那位公子哥自鸣得意,自我欣赏罢了。但要是说个名堂出来的话,感觉就多了一种狂妄,就像周围一切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一样。难怪都说哪位公子心存高远,如此如此啊!
明向伙计说是校长邀请,他便被客客气气绕开了大堂,一条绕着阁楼的,沿着山沿的栈道,往外望还能看到在一片雾茫茫的森林之上,偏黄的太阳快要莫入天际。店里客人喧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随着响起的是稀稀落落的瀑布落水声。穿过特意栽培成特定形状的黄松,就看到一个亭子,亭子旁是摆好的酒桌。此时校长他们已经坐在哪里,一个穿着长袍,留着长发的人正陪着校长说说笑笑,前俯后仰。而对于坐在自己身旁,自觉的风趣的人,校长也没多大理睬。看到明过来了,就起身去带他过来。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坐下了,便直言今天的话题。
“首先我们欢迎,我的学生,明的加入。”,校长也并未停留让大家互相认识,继续下文。
“关于那个课题,我们任然没有任何的突破。各位先汇报一下各自的研究进度吧!”。
首先说话的是一个带着厚厚眼镜的中年妇女,他边说还拿出一摞厚厚的报告。
“我们正在罗列世界上所有的规律,观察各种事物的演变逻辑,目前进度才不过万分之一,实际上我们并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客观规则像是无穷无尽一样,甚至有的时候同样的情况会出现不同的表达表现。我们正在尝试突破这种畸变问题,解释其构造原理。”
“好的,李教授的研究方向是从问题的表象入手,他们希望通过去解释的方式来接触到那种最根本的原理。通过不断收集整理,观察发现,最后找到突破口。这种方式虽然耗时耗力,但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任何方式的努力都应该被尝试,更何况李教授的中间产物,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参考资料。”。
“我们目前正在研究认知层级”,一个眼神飘忽,看起来像是在梦游的枯瘦的老头高声的插话进来,像是很久没有使用过声带一样,嗓门大到让远处的服务员都往这边望了望。
“目前,我们推断不出任何东西,逻辑层在不同的认知层发生了完全的扭变,实际上完全无法脱离了认知,脱离实际的推断出任何东西。我们感到很沮丧,因为无法脱离认知层次的束缚,推断出的任何东西仅仅是认知的服膺。”
“你们甚至还必须要用文字说话!!!”,校长愤怒的评价到,干瘦男人像是有进入梦游状态一样,没有任何回应。校长扭头示意旁边的汉服男人发言了。
“你好!我是文逸川。”,他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介绍自己的进度,而是向明介绍了自己。
“很高兴见到你,这店就是我开的,以后欢迎常来。”。他拿了张纯金的名片给明,让他以后出示名片给伙计可以免费提供任何服务。校长有些不耐烦,斜眼瞟了一下他。
“各位老师太抬举我了,我能有什么进展。能够给各位提供周到服务便是我的荣幸了”。
“不过我看眼前的这位明老师,不像是一般人。前面两位老师在讲的时候,听得入神,想必也是能理解其中一二。要是其他人,也早都瞌睡连天了”。
接下来又是其他人的发言,直到太阳莫入大地,台阁的吊灯亮起灯光,他们才进入到尾声。
“各位在各自的方向都在做出自己的努力,研究组委会这边一直都大力支持你们的工作,希望能够在这方面有所突破。天色也晚了,各位就都回去吧,新的项目经费会打到你们的卡里。”。
“明,你也先回去吧,后面我会单独联系你。”。对于这次会议,明啥事没做,甚至都没有吃东西。只是在哪里听他们在那里讲一个课题相关的东西,他并不知道那个课题是啥,但觉得很神秘。他也正是被这种神秘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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