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电影】 李纪闻/编剧
我是退伍兵
一
巍巍青山，逶迤蜿蜒，绵延数百里，远远望去，气势恢宏。
镜头拉近，大山深处，一座美丽的山庄，三、四排竹木结构的房屋，简单洁净。山庄里，隐隐传来热闹的锣鼓声。
山庄的四周是花的世界，各种各样不同颜色的花随风摇曳，一个美丽迷人的花海。花海中，有三三两两的游人，一边游走，一边欣赏美丽的景色，有孩子在花海中的小路上追逐嘻戏，母亲大声叮嘱:别乱跑，注意安全。孩子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
透过花海，隐隐约约可见一座巨大的水库。水库岸边，是层层叠叠高低起伏的树林；水库中，时不时飘来阵阵欢笑声，偶尔可以听见有人用当地的话语喊着划船的号子……
山庄与花海的边缘处，是一个小山包，山包最顶部，一颗巨大的古樟树拔地而起，浓密的树枝形成一个硕大的遮天蔽日般的伞盖；树下，绿草如茵的草坪，一些形状不一的松树和灌木点缀其中，生意盎然。
一个头扎着紗布的中年男子站在这颗古樟树下已经很久了，他似乎不被面前欢快的气氛和美丽的景观所打动，坚毅的眼神眺望着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山，思考着什么。他是古樟村委会王小钢书记。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过来，他叫王敏，是王小钢书记的儿子，他带点责怪的语气说:“爸爸，您都一动不动地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了，累不累呀?”
王小钢:“不累，爸爸习惯了。”
王敏:“今天来了好几个旅游团，您怎么不过去看看?”
王小钢:“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我在思考下一步开发这座大山旅游资源的计划。”说完，他用手指了指四周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边的山林，说:“儿子，多好的旅游资源，这是祖宗留给我们的财富呀。”
王敏正想回答，村委会会计刘新从远处喊:“王书记，医院打来电话，让您去医院复查。”
王小钢头也不回地大声回答:“告诉医生，我不去了。”
刘新摇了摇头，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还是老样子，工作起来就不要命，得了病都不肯消停。”
二
大山脚下， 一个有一百来户人家的村庄。村庄内，不规则地分布一百多栋房子，高地不一，错落有致；村庄内，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村东头，一栋砖瓦结构的老房子，房子稍显破旧。门前，放着一部旧摩托，油箱上的红漆斑斑驳驳，这就是王小钢家，和村庄其它房子相比，显得有些寒酸。
王小钢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家门，他没有注意到，房子侧边的巷子里，有三个男人在偷偷地注视着他，注视他的三人是儿子王敏，村委会会计刘新和镇乡镇企业办主任吴亦凡。王小钢刚坐下来，三个人立即一拥而上，“架”起他就往停在巷子里的一部汽车里“塞”，汽车立即发动，直接往市医院驶去。
车上，王小钢面对三人:“你们……这是?”
吴亦凡主任:“医院三番五次打电话给你，希望你到医院去复查，你都不去，最后没法找到我们镇里想办法，我们就用这么一个最笨的方法，这方法还真管用。”三人对视，会意地笑了。
王小钢:“我得的这病，复查的意义不大，还不如我抓紧时间多做些工作。”
吴亦凡:“你的做的工作已经够多了，工作时间也够长了。二十年来，没日没夜地干。现在病了，就要花时间治病，病治好了，再工作不迟。”
王敏:“吴主任这话说得对，病治好了就有大把的时间用于工作。另外，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关心您的身体，您消极怠病，怎么对得起大家。”
儿子的话似乎“刺”着他，王小钢不再说什么，神情有些黯然地凝视着车子前方。
汽车加快速度朝市里奔去。
三
市医院里
到处是忙碌的医生、脚步生风的护士、行动迟缓的病人以及神情焦急的病人家属。
王小刚在三人的陪同下，在门诊部、X光室、B超室进出检查，最后进入光谱扫描室。王小钢推门进去时返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儿子王敏，王敏读懂了父亲的内心，对父亲说:“进去吧 没有事的。”
王敏、刘新会计和吴亦凡主任站在门口等，都不说话，都时不时下意识地看一下王小钢进去时的那扇关上的门。十几分钟后，门打开了，王小钢有些疲惫地从里面走出来。
三人立即起身迎上去。
王小钢:“让你们久等了，谢谢！”
刘会计:“吉人自有天相，你不会有事的。”
吴亦凡风趣地说:“古樟村人不会让你有事的，老天爷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王小钢笑了笑，说:“谢谢关心，但愿如此。”
见父亲出来，王敏立即走到窗口，探头进去问医生:“我爸爸的病怎么样？”
光谱室里，传来医生的回答:“一周后过来拿结果。”
王敏上前扶着父亲，王小钢摆了摆手:“我自己能走。”
四人朝医院外面走去。
四
王小钢的家。
农村建筑通常的构造:前后两进，前面为客厅和吃饭的地方，后面则为厨房。客厅两边各二个房间，前面正房，后面为厢房；客厅正上方，贴着一张毛主席的画像，右下方，并排挂着二个瓷像，分别为故去十几年的王小钢的父母。
客厅后面的厨房，一个烧柴草的大炉灶，炉灶侧边，一个正方形的烟筒，穿过瓦梁，直透屋顶。王小钢的妻子在灶台上忙碌着，见王敏进来，说:“你爸在床上躺着，他说你回到家就去看看他。”王敏听后二话没说，直接推开客厅左前房的房门，叫了一声:“爸爸。”王小钢见儿子进来，就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示意儿子在床沿坐下，王敏坐下，说:“爸爸，有事呀?”
王小钢:“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跟你聊聊。”
王敏:“我也正想知道您年轻时候的事情。听村里人说，那时候你从部队退伍回来，本来安排了工作，可您硬是丢掉了铁饭碗，回到村里继续务农，这是为什么?”
王小钢听儿子这么一问，楞了一下，想了一会儿，说:“这个事呀，说来就话长了。”
五
回忆。
县汽车站，车辆人群川流不息，一片繁忙的景象。
一辆由外省开来的长途汽车缓缓进站，停下，王小钢最先一个下了车，穿着一套卸掉了肩牌的黄色军装，背着一个军人专用的大背包，黝黑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一个老人迎了上来，王小钢惊喜地喊了一声:“爸爸。”老人是王小钢的父亲王为道，父亲笑了笑，就要接过儿子肩上的大背包，王小钢不肯，连说:“我能背。”争了几次，父亲见争不过儿子，就不争了，带着儿子来到汽车站门口停着的一部拖拉机面前，说:“上车吧。”
开拖拉机的是一个和王小钢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王小钢认识，他是村委会书记李红球的儿子李大力，也是他儿时的玩伴。
李大力:“小钢兄弟，我代表我父亲欢迎你退伍回来。”
父亲在旁边告诉王小钢:“李书记去镇里开会，特派儿子大力来接你。”
王小钢连声谢谢，就上了车，李大力发动了车，拖拉机行驶在高低不平的乡村公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还不忘和王小钢聊聊天。
李大力:“听我爸爸说，你的工作都安排了?”
王小钢:“是呀，本来退伍是没有工作安排的，因为我在部队立了一个三等功，所以就给特事特办，给我安排了一个工作。”
李大力:“安排到什么单位?”
王小钢:“听部队的领导说，因为有空的岗位太少，镇里为我的工作安排讨论了好几次，听说最后安排到镇武装部工作。”
李大力:“好单位呀，以后有人当兵都要找你啦。”
王小钢拍了一下胸脯，说:“这还用说吗。”
拖拉机的响声太大，二人的对话几乎都是喊着的。也许喊累了，慢慢地，二人都没有说话，拖拉机突突地一路前行，一个小时后到家了。
母亲早已站在门口迎候儿子的到来，几个只能在大年三十晚上才能吃到的好菜也上桌了。
王小钢挽留李大力:“一起吃吧。”
李大力:“不了，家里来了客人，父亲让我接完你就去陪他们。”
父亲王为道也跟着挽留:“你们自小一起长大，就在一起吃点。”
李大力依然是那句话:“叔，我是真的要回家陪客人。”
李大力走了，临出门时，告诉王小钢:“我爸改天要见你。”
王为道看着李大力远去的背影，对王小钢说:“你去当兵的这几年，李书记一家对我们家一直很关照。”
王小钢点了点头。
六
回忆。
大山深处，郁郁葱葱，古木参天，山花烂漫，景色迷人。
王小钢在大山深处穿行，他时而抬头看看身旁参天的大树，时而用从部队带回来的望远镜观察远方。
前面出现了一大片几乎看不到边的五颜六色的鲜花，花朵硕大，颜色十分鲜艳，一阵风吹来，花儿随风摇曳，并发出轻柔的沙沙声。
王小钢停下脚步，蹲了下来，摘了一朵花，放在鼻下闻:“真香呀。”他站了起来，贪婪地看着眼前的景观，自言自语:“真是太美了，这是城里人花钱才能看到的美丽景观呀。”
太阳慢慢落下山，王小钢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
父亲王为道走过来，带着埋怨的口气说:“这几天，你每天都往山里跑，是干什么呢？”
王小钢:“没干什么，只是在山里转悠，山里的景色真是太美了。”
父亲王为道:“美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我们古樟村七八百村民不是同样世世代代过着清贫的生活。”
王小钢随口回应了一句:“我要改变这种现状。”
父亲疑惑地看着儿子，说:“你?”
母亲从厨房走出来，对儿子王小钢说:“有人捎来镇里什么书记口信，让你早点去镇里报到。”
王小钢轻轻地“嗯”了一声。
父亲:“明天就去报到吧，不要再耽误了。”
王小钢又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端起母亲盛好的一大碗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母亲微笑着站在旁边看儿子吃饭，说:“慢点吃，别噎着了。”
七
回忆。
古樟村委会。
一栋独自站在村边的房子，也是二进室。前面是客厅，后面是厨房，客厅两边各二间房子，书记和主任各一间办公室，自保主任和妇女主任共用一间，还有一间就是财务室。
客厅中央放有一张八仙桌，有些岁月了，一条腿明显有断过后被绑定修复的痕迹，四条可以坐二个人的长条凳分摆在桌子四周。
书记李红球热情地请王小钢坐下，王小钢坐下，有些松动的凳子立即发出吱呀响声。
李红球:“村委会实在太穷，这些桌子板凳都坏了。”
王小钢坐稳当了，说:“看来真是穷家难当呀。”
李红球叹了一声:“是呀，家家户户都是靠天吃饭，大家都穷，我们村委会肯定也是富不了。”
村妇女主任李小姑，一个干净利落的中年妇女。她亲自炒菜，三下五除二，五六个菜就上桌了，除了一个荤菜，其它全是田地里自家种的蔬菜。之后，她站到门口，扯着大嗓门喊:“王斌，好了没，过来吃饭。”门外应声进来一个年轻人，王小钢认识，这是比他只大几岁的大柱子，见他大踏步走进来，王小钢起身和他握手，说:“才几年不见，都当自保主任哪。”
大柱子:“刚才在外面给一个有情绪的村民做些工作，正好做通，红姑就叫我了。”说完，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李红球书记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一瓶秋葵酒，说:“这是镇酒厂生产的保健酒，味道也非常好。”说完，利索地把酒瓶盖拧开，一人倒了一杯。随后，他端起杯子，说:“我们村委会欢迎王小钢退伍回家，干吧！”
按当地农村的习惯，第一杯酒，肯定都得干。四人仰脖都一干二净。
李红球:“什么时候上镇里班?”
王小钢:“感谢李书记和村委会的厚意。”说完，他敬了大家一杯，放下杯子，想了一下，说:“我还要考虑一下。”
李红球等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还考虑什么?现在谁不想吃皇粮呀。”随后，李小姑又补了一句:“你们老王家祖上有福呀。”
王小钢问大家:“现在全国都在抓经济发展，我们村委会有什么规划吗？”
李小姑是个快言快语的女人，她不假思索地说:“我们这里穷山恶水的，怎么发展经济，那有什么规划。”
李红球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大柱子则瞪着一双大眼睛，问王小钢:“你有什么想法?”
王小钢站起了，离开桌子，并招呼大家一起来到门口，三人都不由自主地跟着王小钢来到村委会前面草坪上，王小钢指着前面的绵延不绝的群山，说:“景色美不美?”
李红球:“当然美，我都看了五十多年了。”
大柱子和李小姑都以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王小钢:“都美了世世代代了，能怎么样呢？”
王小钢:“你们是否想过把这些美丽的山区资源开发成旅游资源?”
大家都把眼光投向村委会书记李红球，李红球不紧不慢地说:“想是想过，当想到要开发就要有巨额资金时，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王小钢:“资金确实是个不可忽视的问题。”说完，就和其它三人一起走回屋里，坐到八仙桌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我们可以贷款吗?”
李红球:“可以贷到一些款，但数量太少，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王小钢:“如果要贷到大笔资金，我们村委会是否还有其它办法可想?”
李红球:“市里有一个政策，每个农户有2000元的贷款额度，我们整个村委会有3000多人，加在一起有600万的贷款额度，但要贷到600万出来，必须是每个村民都要签字同意。”
李小姑:“要每个村民都签字同意，几乎难以做到。”
王小钢端起酒杯，坚定地说:“我们不能永远躺在黄金窝里要饭，办法是想出来的，只要有理想有行动，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李红球:“是这个道理，但要真正实现它就难啦。况且我眼看就要退休了，要实现它，也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喽。”
王小钢:“我突然有一个想法，辞掉新分配的工作，回到我们古樟村，和你们一起努力。你们认为如何？”
三人面面相觑，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说:“开什么玩笑?”
王小钢收起笑容，严肃地说:“我不是开玩笑。这几天，我一直在山区转悠，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白白浪费在空野之中，就偷偷地下了这个决心，希望有朝一日把祖宗留给我们的这么美丽的自然资源变成我们全村老少都能享受不尽的财富。”
李红球拍着王小钢的肩膀说:“你的精神可佳，建议你还是要慎重考虑，辞掉铁饭碗，端起泥饭碗，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王小钢离开村委会，大踏步地朝前走去，背后的群山，显得更加美丽，更加妖娆。
八
回忆。
镇政府。
王小钢快步走上台阶，径直走进镇党委书记办公室。
镇党委吴京书记正在看文件，见王小钢进来，连忙起身打招呼:“哈哈，我们的英雄回来了。”
王小钢:“吴书记，英雄称号不敢当呀。”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们二人很熟悉，当年王小钢去当兵时，吴京是镇武装部长，他亲自给王小钢戴的大红花。
吴京:“是来报到的吧?你也早该来了，我都捎了几个信给你们村。”
王小钢:“我是来辞职的。”
吴京:“什么？”吴书记吃惊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王小钢:“吴书记，是这样的，我这次退伍回来后，发现我们村尽管占尽山区美丽的景观，可还是和我当年去当兵时一样穷，没有任何改变。”
吴京:“你想改变村里贫困现状?”
王小钢:“我在部队时，到过许多地方，发现到处都在搞开发，有些地方都大有成效了。而我们古樟村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那里古树参天，遮天蔽日，森林里的原始状态到处都是，景观很多，景色十分迷人，如果开发成旅游景点，不但老百姓可以富裕起来，而且地方的财政收入都会增加不少呀。”
吴京书记恍然大悟似地说:“原来你有这个大志，好呀，我支持你！”说完，又补上一句:“无论是辞掉工作还是开发家乡的旅游资源，都是大事，要深思熟虑呀。”
王小钢:“这个我明白，吴书记，过几天，我拿一个计划给你，如果认为可行，你就批准我的辞职吧。”
吴京紧紧握住王小钢的手，说:“那就一言为定。”
九
回忆。
从镇政府回来，王小钢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在纸上写写画画。
父亲王为道轻轻地推开房门，说:“柳霞来了。”柳霞是王小钢当兵之前就谈定的未婚妻。
王小钢:“回来这么久，我顾不上告诉她，她怎么得到我已退伍回家的消息?”
父亲王为道:“我们村距离她的村庄也不远，还要人告诉?”说完，父亲走出房门，告诉柳霞:“他马上出来。他回来这几天，一天到晚，写写画画的，也不知道写些什么。”
柳霞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她坐到一张吱嘎作响的竹椅上，尽管面对自己未来的公公连说“没事”，但她脸上所表现出来的表情，明显有些不高兴。
王小钢从房间走出来，见到刘霞，连声道歉:“对不起，回来好几天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是因为……”
柳霞打断他的话:“现在不是见着了吗？”柳霞从见到王小钢的那一刻起，原来不高兴的表情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柳霞问小钢:“听说你分配到镇里工作?”
王小钢支支吾吾地:“这个……那个……”
柳霞急了，说:“什么这个那个的，到底是不是呀?”
王小钢见柳霞追问，也顾不上了，干脆说了实话:“我昨天到镇里辞掉分配给我的工作，我想回到村里，把这绵延数百里的山区开发成旅游区。”说完，怯生生地看着柳霞，就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面对老师一样。
原以为柳霞会很不高兴，没有想到柳霞听后高兴地说:“好呀，我和你一起干。”
在另一个房间里的父亲王为道听到儿子说已经辞掉了镇里的工作时，打开房门，厉声斥责:“什么？把工作辞掉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给父母亲商量一下?”话说得有些急，连咳了几声。
母亲也从厨房走了出来，见老头子咳嗽，忙拍着他的后背，说:“说话不要这么急嘛。”
柳霞上前劝说:“辞掉就辞掉吧，我看回家开发山区也是有发展前途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很多在单位上的人员都辞职下海经商了。”
王为道指着未来的儿媳柳霞，说:“你支持他这样做?”
柳霞被未来的公公这么一问，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望着王小钢，表露出求援的眼神。
王小钢用手扶着父亲坐下，不无歉意地说:“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事先和爸爸妈妈商量，而且还没有和柳霞商量，确实是我的错，但我认为回来开发山区不一定就比上班差，如果成功了，我还可以带动全村人都富起来。”
父亲听儿子这么一说，他想起来广播电视里经常说的内容，广播电视里的画外音:“一个人富不是富，带动大家都富起来才是真正的富”，王为道语重心长地对王小钢说:“儿子，你是一个退伍军人，又是党员，既然这样做了就做了，只是以后做事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坚持下去，不要半途而废就是，要对得起一家人，也要对得起全村乡亲。”
王小钢:“感谢父母亲的理解和支持。”之后，转过身面对着柳霞:“也感谢你的理解和支持。”
柳霞对着王小钢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王为道又咳了二声，对儿子说:“既然要回家开发山区，是需要要人手帮你的，我和你妈妈都老了，也帮不了你什么，你们就早点结婚吧，柳霞会是你的一个好帮手的。”
王小钢连声说:“听爸爸的。”说完又马上问柳霞:“你的意见呢？”
柳霞见问，脸上飞起红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也听爸爸的。”
王小钢听柳霞这么一说，高兴得象小孩子似的对柳霞来了一个熊抱。
十
回忆。
简单的婚礼。
山区的早晨，鸟语花香。
初升的太阳从高大的树丛中透射过来，形成了无数枝的阳光之箭，直射古樟这个古老的村庄。
一辆披红挂彩的拖拉机从村口突突驶进来，拖拉机上站着新郎王小钢和新娘柳霞，二人脸上布满了快乐和幸福。
村庄人员听到了欢快的锣鼓声，都从家中走了出来看热闹。
拖拉机缓缓地驶向王小钢的家，拖拉机司机是李大力，进村后，他见人就大声地说:“小钢结婚喽。”
拖拉机在王小钢门口停下，鞭炮声立即响起，一群小孩捂着耳朵守候在旁边，鞭炮声一停，立即上去争抢未爆响的爆竹。
大人见小孩子哄抢状态，发出高兴的笑声。
客人已经到齐了，房前摆放的五张桌子都已经坐满，大家一边喝着大碗茶，一边快乐地谈论着。王为道老两口屋里屋外的忙碌着，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容。
在客人群里，王小钢惊讶地发现镇党委吴京书记，他立即拉着柳霞来到吴书记的面前:“吴书记，没有想到你也来了。”
吴京书记风趣地说:“怎么，大家都来了，我就不能来呀?我是馋得慌，到你这里讨杯酒喝。”
王小钢连忙解释:“我是担心您工作太忙，不敢请您呀。”说完，他叫人拿来酒杯，对吴书记说:“我先自罚三杯。”
吴书记连忙制止，非常诚恳地说:“小钢呀，今天是你最忙的时候，可不能喝醉了，你忙你的，我自个和大家喝酒去。”
镇乡镇企业办公室吴亦凡主任和古樟村委会李红球书记过来护住吴京书记，说:“吴书记交给我们，你去忙你的吧。”
王小钢连声道歉，拉着柳霞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酒至三巡，李红球站起来大声说:“各位亲朋好友静一静，今天是退伍军人王小钢结婚大喜的日子，镇党委书记吴京同志专程过来祝贺，现在请镇党委吴京书记几句。”
全场立即静了下来，有很多村民还没有见过镇党委书记这么大的官，他们一边小声地议论:“小钢真有面子，镇书记都来祝贺了”，一边伸头探脑地想看看镇党委书记到底长得啥样。
吴京书记是个十分风趣的人，见大家探头探脑地想看他，他干脆走到屋前的一个高处，说:“大家想看我，我站出来让大家看个够。”他的话音刚落，全场立即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吴京书记见大家都笑了，说:“看够了吧，好了，我现在说正事了。”
全场立即静了下来，眼光齐刷刷地投向吴京书记。
吴京书记:“今天我来参加王小钢同志的婚礼，一来镇党委和镇政府祝贺王小钢和柳霞新婚幸福；二来宣布镇党委镇政府的一项任命，任命王小钢同志担任古樟村当支部副书记和古樟村村委会主任。”全场静了几秒钟，之后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有人在外面喊道:“不是说王小钢被分配到镇里工作吗？”
吴京书记:“问得好，王小钢同志退伍后，因在部队表现优异，而且还荣立三等功，是个英雄，确实指定分配到镇武装部工作。但王小钢同志为了开发山区，带动大家致富，他毅然辞掉了这个铁饭碗回到村里。”
下面立即象开了锅似地谈论起来:
“小钢这孩子还是有情有义的人，宁愿丢了铁饭碗，也要带着大家致富。”
“想不到小钢都做了英雄，了不起呀。”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王小钢讲话了，他说:“感谢镇党委和镇政府的信任，我是个退伍兵，一定会不忘初心，把我们的山区资源开发出来，让千年不变的大山为我们全村人造福。”
全场又是一阵热烈而又欢快的掌声。
掌声响彻古樟村，穿过一座座山峰，飘向远方……
十一
回忆。
一辆叮咚作响的自行车行驶在山区小道上，骑车的是王小钢，他戴着一定草帽，胸前挂着从部队带回来的望远镜，脖子上批着一条被汗水浸透的有点浑黄的毛巾，是不是地撩起毛巾揩试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
前面是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沟，王小钢没有注意到，一个趔趄，自行车前轮陷进了小沟，王小钢从车上掀下，噗通吃了个嘴啃泥，他缓缓爬起来，拍掉身上的泥草，校正有点歪斜的自行车前轮，骑上继续前行。
他骑着自行车围着山中的那个大水库转了好几圈，然后，坐到一颗树下，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大片的原始森林，走不过去了，王小钢停下来，仔细端祥起眼前的美景: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各种鸟叫声此起彼伏，风吹着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五颜六色的花儿在厚厚的树丛里时隐时现……王小钢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真是太美了。”
十二
回忆。
王小钢很晚才回到家，妻子柳霞和妈妈在厨房忙碌着，父亲坐在一旁闷头抽着旱烟，不时发出一二声咳嗽。
母亲在厨房发出埋怨声:“都咳嗽了，还抽，不要命啦。”
王小钢把自行车扛进家里放好，父亲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又进山啦?”
王小钢正想回答父亲的问话，妻子柳霞从厨房出来，说:“每天都这么晚回家，弄得我们家每天晚上吃饭都这么晚。”
王小钢“嗯”了一声，算是对父亲和妻子二个人的回答。他朝门外看了看，天完全黑下来了。
母亲已经将重新热过一次的饭菜端了出来，对儿子说:“吃饭吧，我们都等你吃饭等饿了。”
王小钢坐下，说:“其实不用等我吃饭的，以后真的不要等了。”
父亲也放下了旱烟管，坐到了桌上的上位，说:“我说不用等，是你妈妈不肯非要等呀。”
全家人不再说话了，都低着头呼噜呼噜地吃饭，不到十分钟，王小钢就吃完了，他离开饭桌，说:“我今天早点睡，明天去一趟镇里和县里。”
十三
回忆。
镇政府，人来人往，王小钢匆忙地小跑上台阶，半个小时后，又小跑下台阶，提着一个开水瓶的吴亦凡从办公室出来，见到王小钢，立即打招呼:“小钢，急如星火的干什么呢？”
王小钢没有停下脚步，向他摆了摆手，说:“我要去趟县里。”
吴亦凡目送着王小钢带小跑离去的背影，赞许地自言自语:“真是个拼命三郎。”
十四
回忆。
汽车站里，王小钢匆匆上了一部客运汽车，汽车发动，朝县里驶去。
汽车缓缓进了县汽车站，王小钢下了车，几乎是小跑来到了大街上，拦下一部的士，的士司机探头问:“去哪?”
王小钢说:“市旅游局。”
的士司机:“上来吧。”
市旅游局，王小钢走上楼梯，敲开三楼的一个办公室，门开了，里面有一个青年人在办公，见王小钢进来，问:“有事吗?”
王小钢微笑着走了进去，半个小时后，王小钢走了出来，青年人跟在后面并和王小钢握手道别，说:“下次来一定要带份盖有村委会公章的报告过来。”
王小钢边下楼边回应:“好。”
十五
回忆。
市民政局门口，出现了王小钢的身影，他径直上了六楼的退伍军人优抚办公室，办公室一个秃顶男人见到王小钢进来，高兴地说:“呵呵，我们的退伍军人模范来了。”
王小钢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跑了大半天，有些累了。”
秃顶男人是优抚处的黄处长，他泡好一杯茶，放到王小钢面前的茶几上，说:“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这次来有什么事?”
王小钢喝了一口茶，说:“我想把我们家乡的大山开发成一个旅游景区，民政部门是否有些政策上的支持或经济上的帮助?”
黄处长想了一下，说:“有一些，打了报告吗？”
王小钢:“今天只是来问一下，下次打份报告过来。”
黄处长:“也好，你先坐一下，我写完这份公文，中午请你吃饭。”
王小钢听说立即站起来，说:“不了，我还要去一趟县规划局。”
黄处长见王小钢这样说，就没有再挽留，把王小钢送到楼梯口，说:“我先把你的要求向领导做个汇报。”
王小钢一边下楼一边朝黄处长挥了挥手，说:“谢谢了！”
王小钢走出民政局大门，来到大街，拦下了一部的士，说:“去县规划局。”的士载着王小钢朝街道里面快速驶去。
十六
回忆。
王小钢任古樟村副书记兼村主任以来的第一次会议，村委会6名成员全到齐了。
王小钢:“近几天，我分别跑了镇政府、县民政局、规划局和县农业银行等单位，关于我们把山区开发成旅游区的事情，他们都表示会给予我们不同程度的支持，只是力度不够，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
李红球:“情况如何？政策上没有问题吧？”
王小钢:“政策上当然没有问题，镇政府和县规划局都明确表示给我们一路开绿灯，只是银行的支持无法满足我们的基本需求。”
李小姑是个急性子，连忙问:“银行答应贷款多少？”
王小钢:“由于受贷款政策的限制，最多只能贷给我们50万元，而这个数字也都是民政局领导出面打招呼的结果，按照规定，我们村委会是一分钱都贷不出来的。”
李红球沉思了一下，说:“这么少啊，杯水车薪哪。”
王小钢:“我看只有号召全村人集资，按出资多少配股份，如何？”
大柱不假思索地说:“年轻人可能容易接受，但老年人恐怕就接受不了。”
大柱的话，立即得到大家的点头回应。
王小钢:“我们还是制定一个召股计划，然后召开一个全体村民参加的大会，看看大家的反应，如果有不情愿的，我们村委会人员都下去做工作，如何?”
李红球想了想，说:“也只好这么办了。”
十七
回忆。
村民大会。
古樟村村东头一块平时做禾坪的四方形空地，一面靠山，一面毗邻水田。
空地一端，并排放着几张长条形的桌子，桌上放着一台扩音器、一个话筒和一只小型的扩音喇叭，桌子后面坐着王小钢和村委会的所有成员。
空地上，已是满满当当或坐或站几百个村民，有的静静地看着主席台上，有些人悄悄谈论:
“今天要讲什么？”
“听说要开发山区，要大家投资入股。”
“投资入股干嘛？钱投进去了亏了怎么办？”
“我认为可以，我们是端着金饭碗要饭吃咧。”
“我认为玄，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大山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要开发山区?肯定是不好弄呀。”
有人悄悄地摆手:“不说了，不说了，马上要开会了。”
李红球:“大家静一静，马上开会了。”全场立即静了下来。
李红球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把大家招集起来，是和大家商量，如何把我们后面的这座大山变成我们的聚宝盆。至于如何做，王书记有一个很好的方案，他为了这件事已经在镇里和县里上上下下跑了好几个来回了。”
下面有人大声说话:“小钢辛苦了，我们听小钢说具体的。”
王小钢马上接过话筒，说:“我们古樟村人世世代代住在这座大山里，过的生活也几乎都是清贫无味的，为什么?因为世世代代以来，都没有人发现我们后面这座大山的与众不同之处，没有把这些与众不同变成我们古樟村人的财富。”
也许王小钢的话题，大家很感兴趣，王小钢讲话时，场下很安静，都在认真地听王小钢的讲话，连交头接耳都没有。
王小钢:“我在外面当了几年兵，也跑了很多山区，但我发现那些山区无法和我们身后这座大山相媲美:我们的大山有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有波光粼粼的山中大湖，有漫山遍野的烂漫山花，有突兀高耸的陡峭山峰，有深不见底的沟壑山涧……一句话，我们的大山有灵气。”王小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眼神环顾四周，见大家都在翘首凝神地听他讲话，信心大增，他接着说:“这是祖宗留给我们古樟村人的财富，我们要把它开发出来，开发成旅游区，吸引全国各地的人来这里观光旅游消费，既为我们当地财政增加收入，也为我们古樟人增加财富，是多好的一件事，大家以为如何?”
场内有人大声说话:“当然好啦，但是要怎么搞呢？王书记有什么好的计划么？”
王小钢:“不瞒大家说，近段时间，我反反复复地跑了二个地方，一个镇政府和县各级管理部门，因为我们做的这件事情，要得到政府的帮助和政策的支持；另一个就是山区，我在山里跑了数百公里，考察了数十个可以开发成景点的地方，可以说，我们的山区如果开发成功，一定会成为全国有名的旅游景区，我们的古樟村也一定会成为秀美山村。”
场内立时人声鼎沸起来，他们纷纷说:“这是好事情，我们要支持。”
也有村民表示疑虑:“做这事要钱呐，钱从哪里来?”
王小钢:“钱，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今天开会，一谈开发我们身后的山区，看样子，这一点，大家是没有意见的；二来就是钱的事情。”
王小钢一说到钱，场内立即安静了下来，有人用胳膊轻轻捅了捅身旁的人:“别说话，听王书记说话。”
王小钢:“我跑了民政局，希望以我是个退伍军人的身份给予一些帮助；也跑了几家银行，他们均会给我们一些帮助，但帮助不大，民政局有些政策上的帮助，银行可以贷些款，我们还没有形成经济体，在政策上支持的前提下，也只能贷到几十万元，这些钱，对于我们开发山区这个项目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杯水车薪。”
场内又有人大声说:“贷不到款，那怎么办？”
李红球书记从王小钢手里接过话筒，说:“这正是今天开村民大会的原因。”
李红球书记话音刚落，场内立时一片议论声:
“我们有什么办法?”
“村委会都想不到好的办法来，我们普通山民一个，能有什么办法?”
“别吵吵，听李书记的。”大柱子见下面闹哄哄的，立即抢过话筒大声说了一句。
大柱子的话，使得全场安静了下来。
李红球:“为了解决资金问题，我们村委会开了好几次会议研究，最后，我们接受了王小钢书记提出的投资入股方案，现在由王书记给我们详细介绍这个投资入股方案。”
王小钢接过了话筒。
十八
回归现实。
躺在床上的王小钢喘了一口气说:“那个村民大会开得还算成功。”
王敏忙把一杯茶递到父亲的手里，说:“说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厅屋传来吴亦凡主任的声音: “王书记在吗？”，王敏忙从里屋出来，见吴亦凡主任和一个帅气的中年男人站在厅屋中。
见王敏出来，吴亦凡主任指着身边的中年男人介绍说:“这是市军民融合发展基金会的龙翔理事长。”
王敏连忙上去握着龙翔理事长的手，朝里屋的父亲喊了一声:“爸爸，吴主任带着龙理事长来了。”
里屋传出王小钢的声音:“我马上出来。”话音刚落，王小钢就披了一件上衣走出房间，朝二位恭恭手，说:“有失远迎，失敬了。”
王小钢握着龙翔理事长的手说:“早就听吴主任介绍了你，听说你也是一个转业军人?”
龙翔理事长:“是呀，我当了二十年的兵，这不，转业了还在为复转军人服务，看来要做一辈子军人工作了。”说完，笑了起来，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吴亦凡主任:“龙理事长和医院领导很熟，他昨天到医院办事，院长听说他今天到古樟村委会来，就托他把你的复查报告带过来了。”
王小钢握着龙翔的手，说:“谢谢了，报告上写了什么?我还能活几年?”
龙翔理事长:“院长说，没有事了，你的病没有多大问题。从复查报告上看，你的各项指标都比较正常了，不要担心。”
吴亦凡主任:“龙翔理事长听说你开发山区遇到了不少的困难，今天特过来问问你们这里有否需要基金会帮助的地方。”
王小钢:“当然有啦。”
龙翔理事长:“我们聊聊吧。”
三人团团坐了下来，王敏忙着烧水泡茶。
十九
王小钢招呼龙翔理事长和吴亦凡主任坐下，凳子吱呀作响，王小钢不好意思地说:“凳子实在有些破旧，过段时间等忙完了这阵，就去买些新的桌凳过来。”
吴亦凡主任:“还能够坐，没事的。”
龙翔理事长:“支援和扶持复退军人的事业，是我们军民融合基金会的工作内容之一，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作为一个转业军人，最能体会复转军人的心情。”
王小钢说:“这次复查报告给了我信心，既然阎王一时不要我，我就可以为古樟村民多做一些事情了。”
龙翔理事长对王小钢说:“还没有来见你之前，我们就向部分有爱心的企业家介绍了你和古樟村的情况，有几个企业家听了我们的介绍后很感动，他们捐赠了一笔专项款，用于给你的公司买一部方便在山区跑的越野小汽车，你的那部油漆都快要掉光的摩托车该退休了。”
王敏一听有小汽车开了，十分高兴，他孩子般地一把握住龙翔理事长的手，连声道谢。
王小钢朝龙翔理事长恭了恭手，说:“真是太感谢了，我的那部老摩托也确实该报废了，经常坏在路途不动弹，我正琢磨这事呢，龙理事长真是我们的及时雨呀。”
龙翔理事长:“这也是我们军民融合基金会的努力方向:急复转军人之所急嘛。”
龙翔理事长的话逗乐了大家，大家又一次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王小钢也笑了，而且笑得特别灿烂。他悄悄告诉身边的龙翔:“我爸爸从生病以来，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灿烂过。”
二十
一辆崭新的越野车飞奔在山区公路上，车上坐着王小钢、农业银行刘行长、军民融合基金会理事长龙翔和镇党委书记吴京四人。
汽车拐进一条小路，速度慢了下来，缓缓前行。
半小时后，前面出现一个宽阔的山涧，山涧深不见底，山涧底下，一股股雾气袅袅上升，上升到地面后化作片片晶莹剔透般的白纱巾，扶摇直上，宛若仙境。
王小钢招呼大家下了车，朝山涧旁走去。
王小钢对大家说:“大家认为眼前的景观如何？；
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美，真是太美了。”
刘行长指了指仙气缭绕的山涧问王小钢:“王书记有什么打算?”
王小钢见刘行长问及打算，直截了当地说:“我想在这里建一个索道，有了索道，涧底的景观就可以一览无余了。”
军民融合基金会理事长龙翔点了点头，说:“好景观，好主意。”
吴京也连声称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紧接着又对着王小钢说:“建索道的投资可不少，有预算吗？”
王小钢:“从我们站的这个地方到对面的山头，直线距离大概有6500米左右，山头后面还有一个山头，二个山头之间是一片景色迷人的低洼山地，如果再延长到后面的那个山头，总距离大概是12000多米，”
吴京眯缝着眼睛向远处眺望了一下，说:“如此说来，工程量不小，预算可不少呀。”
王小钢:“我请专家预算了一下，总投资在3000万左右。”
吴京:“你们自己能够解决这么多资金吗？”
王小钢:“我们古樟村旅游公司有二千万自有资金，资金缺口有一千万左右，所以，我今天特意把财神爷请来嘛。”王小钢说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刘行长。
大家都看着刘行长。
吴京:“对，刘行长在，这个事情就好办了。”说完，对刘行长说:“刘行长，你们银行可要扶我们村办企业一把呀。”
刘行长:“按理说，支持村办企业，也是我们银行的责任和义务，只是对村办一级的企业贷款，上级行有明确的规模规定:最高不能超过五百万，就是我们按最高规模贷给你们五百万，你们也不够呀。”
吴京问王小钢:“五百万缺口，你们还有其它的解决方法么?”
王小钢慢慢地摇了摇头。
一直在沉思的军民融合基金会龙翔理事长对王小钢说:“王书记，剩下的五百万，由我们基金会想法解决吧。”
王小钢、刘行长和吴京书记一听，都连声叫道:“那真是太好了。”
龙翔理事长接着说:“我们军民融合基金会帮助退伍军人解决困难，也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只是有一个条件，王书记要答应我。”
王小钢连忙说:“什么条件?龙理事长快说。”
龙翔理事长:“索道建成后，你们公司帮助安排10个以上的复退军人就业，如何？”
王小钢爽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我们公司的员工除了村民就是退伍军人，我们现在的员工中就有十多个是退伍军人。”
龙翔理事长:“不愧为退伍军人，王书记还真有军人情怀。”
二十一
大家往回走，走到车旁，才发现王小钢没有跟来，大家回头见王小钢站在山涧旁发呆。
龙翔理事长:“王书记怎么啦?”
王小钢回转身，慢慢往回走，走近，大家发现王小钢眼中闪着泪花。
刘行长悄悄问吴京书记:“王书记怎么流眼泪了?”
王小钢自觉失态，连忙边擦掉眼旁的泪水边说:“一时伤感，没事的。”
吴京书记对大家说:“小钢伤感的原因，我知道，十多年前，他的妈妈就是跳进这个山涧自杀的，为了开发这个山区，小钢有一段辛酸的往事。”
大家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纷纷要求吴京书记说一说，但吴京书记却对大家说:“还是要小钢自己说吧。”
王小钢:“往事不堪回首，大家确实想听，那我就说说吧。”
二十二
回忆。
古樟村后的山区，景区初见轮廓:一条平整的公路笔直地穿过一个高大牌坊，牌坊顶部是一块完整的长方形木版，木版中央，四个嵌金大字:“古樟景区”，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闪闪的金光。
穿过牌坊，是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一眼望不到头的杜鹃花在微风的吹拂下千姿百态地摇曳似乎在欢迎游客的到来；穿过花海，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颗高挺拔、伞盖如云的古樟树，站在公路旁，时时刻刻地恭候游客光临，颇有黄山上那颗著名的“迎客松”的风采。
古樟树后面，就是沟壑纵横、深涧突现、树木参天、景色秀美的山区。
穿过这个山区，则要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山区过后，就是一个庄园，庄园面积大概有五六百亩，数十栋大小不一的用竹木建构起来的房子分布在庄园的四面八方，有十几栋供游客住宿的别墅模样的房子，非常明显；在庄园的另一端就是家禽嗣养区，也有七八栋房子，每一栋房子分别养着鸡、鸭、鹅、之类的农家动物，游客经过，动物就会发出嘎嘎的叫声。
再往前走，就是原始森林景区，因资金问题，还没有开发出来。
景区内宽大的停车场，只有四五部游客的汽车停在那里，显得有些冷清；游客更是稀少，镜头下，偶尔可以见到一些三五成群的游客在景区游玩。
景区门口售票窗口，半天只能见到几个前来购票的游客，售票员坐在里面，有一种期盼的眼光看着窗口外空旷的场地，不时还打一二次盹。
村委会门口，站着一群闹腾的村民，他们不断地责问站在村委会门口的王小钢书记:
一个年轻的村民:“你说景区开发后半年内就有分红，可现在半年都过去了，这红利在哪里呀?”
村里的一位胡须飘飘的长者:“当初你让大家集资开发景区，你是一个退伍军人，见多识广，我们信了你，大家纷纷把压箱底的钱拿了出来，可半年过去了，不但没有分红，听说还要大家集资，我们能信吗？”
一位嗓门特大的大妈几乎是冲到王小钢的面前，毫不客气说:“我拿出的是我们老俩口打棺材的钱，如果亏了，我们就问你赔。”
大妈的话引来了其它村民的一致声援:“赔！让他赔！”
王小钢站在村委会门口，一直在耐心地听大家说，大家的情绪激动，他说能够理解的。确实，村民为了交来集资款，不但掏光了家底，有些人家还在外面举了债，如果让他们的钱亏了，他确实难以面对全村七八百户男女老少。
王小钢:“大家讲完了吧，现在我说几句好吗？”
村民一片声音:“说吧。”
王小钢:“景区开业半年多了，确实不太景气，来的游客太少，平均起来，一天还不到30个人。游客少，收入就少，没有赚到钱，当然就没有钱给大家分红。”说到这里，村民又是一迭连声地喊叫:“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大家亏了?”
王小钢:“当然不是，我分析了一下，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有二个原因:一是我们的景点太少，对游客的吸引力不大；二就是我们的宣传不够。我们古樟景区是一个新鲜事物，很多人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景区，而我们又没有多余的钱打广告。知道了原因，我们就要对症下药解决它，我现在已有解决的办法，请大家再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会让大家分到红利的。”
还是那位长者亮开嗓门说:“我们就再信你一次，半年后，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呀。”
王小钢:“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见王小钢如此坚定的语气和诚恳的态度，村民各自散去了。
二十三
回忆。
半年后。
黄昏，王小钢家门口，围着一圈村民，村民情绪激动地朝屋里喊叫:“赔我们的钱，我们要退股！”
王小钢的母亲从里屋走出来，来到村民们面前，带点哀求的口气对门口上百位情绪激动的村民说:“我儿昨天就去县里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呀，你们先回家，等他回来了，你们再过来问他好吗？”
一个年轻小伙子立即拒绝:“不行，他肯定就在家里，故意躲着不见我们，王小钢出来！”
村民几乎是齐声应和:“王小钢出来！”
王小钢母亲继续哀求:“小钢是真的不在家，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我一个老人，会骗大家吗？”
那位须发飘飘的长者突然开口，他很不友好地说:“怎么不会骗?半年前，小钢亲口向大家承诺半年后一个会给大家分红，可是半年已经过去了，大家还是没有见到一分钱的红利呀。”
老人在村里威信很高，他说时，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听，他说完以后，大家又闹哄哄地议论起来:
“是呀，一个副书记，还是村主任，怎么说话就不算数呢？”
“还是退伍军人，说话做事都那么不靠谱，这叫我们怎么办喽。”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小钢是骗子，小钢一家都是骗子！骗子！”
王小钢母亲一听，顿时气得脸色煞白，全身发抖，这个忠厚老实了一辈子的她分开人群，朝黑暗中的山区跑去，全场人被王小钢母亲的举动吓懵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见她朝山里面跑去，也就慢慢散去，这时有人表示担心:“她不会去寻短见吧?”
有人立即附和:“哎呀，真有这种可能哪，大家找去呀！”
大家纷纷回家拿上手电筒、马灯之类的照明工具进山寻找，山前山后都是“小钢妈！小钢妈！”的喊叫声；
漫山遍野都是手电筒的扫射光和忽明忽暗的马灯光。
忽然，山区深处的山涧旁，一个女人的哭腔响起:“不得了啦，小钢妈妈跳涧啦！”
大家齐刷刷地涌向山涧旁，山涧旁有一颗向涧里斜长的歪脖子树，树枝上挂着小钢妈妈刚才还穿在身上的外衣，外衣被树枝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似乎在无声地告诉大家自己的委屈。
大家都蔫下来了，有人连声说:“出人命了，这可怎么办好?”。
二十四
回忆。
山区的清晨，和风习习，阳光明媚。
王小钢走在回家的路上，有点意气风发。
王小钢昨天在县里请求银行、民政局等有关单位的支援和帮助，跑了一整天，办事很顺利，当这些事情都已经办完，天已经黑了下来。当他赶到公共汽车站时，最后一班车已经开出了车站。没有车了，回不了家，王小钢只好在县城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上了头一班车往家赶。
家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屋里，传出了阵阵的哭声。他一脚跨进了家门，映入眼帘的是躺在木板上的母亲冰冷的尸体。
王小钢一下扑倒在地，抱起母亲冰冷的尸体，哭道:“妈妈，您怎么啦？”
妻子柳霞把丈夫护起来，说:“事情三言两语讲不清楚，先把妈妈安葬好后再谈吧。”
突然一大群村里的父老乡亲涌进家门，领头的是那个胡须飘飘的长者，他们进了屋就呼啦啦地跪下了，长者先开口，他说:“王书记，都怪我们多说了二句，害得你妈妈跳了山涧，我们都对不起你们啦。”
王小钢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想发作，抬头看到妻子柳霞朝他摇头使眼色，就压住了自己的情绪。他一一扶起跪下的村民，说:“大家先起来，有事以后再说。”
众村民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划，带着愧疚的心情离开了王小钢的家。
王小钢看着众乡亲走出家门，一屁股瘫坐在妈妈冰冷的尸体旁，自言自语地说:“妈妈，是我害了你。”
二十五
回归现实。
王小钢用手抹了一把流在脸上的泪水，不好意思地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竟然流泪了。”
基金会龙翔理事长拉了拉农业银行刘行长的衣袖说:“王书记为了景区的开发，为了家乡老百姓能够富裕起来，付出了这么多，我们就更有理由也更有决心地帮助他们。”
刘行长听龙翔理事长这么一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王小钢破涕为笑，说:“谢谢你们的帮助和支持！以往你们的支持，是雪里送炭；现在你们对我们的帮助和支持，就是锦上添花了。”
吴京立即用手指头点着王小钢，风趣地说:“小钢是个退伍军人，平时都是武夫的语言，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就是这句话讲得有点文化含量。”
王小钢:“首次向你们银行的贷款，尽管不是很多，只有50万元，但它让广大村民对这个项目有了信心。为了说服村民集资入股，我们几乎是磨破了嘴皮，村民还是半信半疑的，就是捂着口袋不肯出钱，直到你们银行给我们贷了款，村民才放下心来。现在好了，几年了，我们景区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多了，村民不但全部收回了当然入股的资金，而且每年开始有红利分了。 ”
吴京书记:“苦尽甘来。”
王小钢指了指后面的大山 说:“我们后面这座大山绵延数百公里，适合开发成景点的地方特别多，只是每开发一个景点，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没有你们的帮助和支持还是不行呀。”
农业银行刘行长:“我们金融单位，无论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都要做，因为我们的工作宗旨就是帮助有困难的企业或个人。”
龙翔理事长:“王小钢书记是一个退伍军人，我们军民融合基金会有一个重要的责职，那就是对有需求的复退军人提高帮助和支持。”
王小钢抬腕看了一下手表，说:“我们只顾说话，都快中午了，我们到景区酒店去吃中饭。”
三位领导连连摆手，吴京书记说:“不用了，我还要赶回单位，下午还有一个会议。”
龙翔理事长走到王小钢的跟前，握着他的手说:“今天就不吃饭了，等你们的索道通车之时，我们再过来庆祝。”
三位领导分别上了自己的小车，汽车鱼贯驶出村委会。
二十六
索道建设工地。
山涧旁，索站正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中，数十个头戴安全帽的工作人员在工地上忙乎着，许多工人的衬衣后背都被汗水浸透。
王小钢也头戴安全帽，在工地上跑前跑后，身上所穿的那件白色的衬衫全部被汗水浸透，有些地方已经被汗水浆成了黄黑色。
他摇了摇竹木搭成的建筑架子大声说:“这是谁做的?有些松，加牢固一点。”
二个工人跑了过来，向王小钢保证:“书记放心，我们马上加固。”
王小钢用大嗓门对大家说:“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许多工人异口同声:”知道啦！
二十七
一部黑色的轿车快速驶进古樟村；穿过村庄，进入景区大道，车上坐着军民融合基金会龙翔理事长和一个中年男人。
龙翔理事长:“看看，多美丽的景观啦。”
中年男人明显被眼前美丽的景色所吸引，他贪婪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观，说:“确实美丽，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二十八
汽车进入景区牌坊，朝里面驶去。
一路上，游人如织。
二十九
汽车缓缓驶到山涧正在建设的索道站架旁，停下，龙翔理事长和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
龙翔用手指了指前面忙碌的人群中被汗水浸透了上衣的王小钢，说:“那个穿白色泛黄上衣的男人就是古樟村委会书记王小钢。”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脸上立现了钦佩之色，他对龙翔理事长说:“身先士卒，吃苦在前，这样的领导现在不多了。”
王小钢站起身，用衣袖揩了一下头上的汗水，见到了龙翔理事长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就站在路旁，连忙快步走了过来，说:“龙理事长，怎么不提前来个电话?”
龙翔理事长向王小钢书记介绍身旁的中年男人:“介绍一下，这位是马拿富福实业集团熊斌董事长 。”
王小钢急忙握着熊斌董事长的手，高兴地说:“熊董事长一脸英武之气，一看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企业家。”
熊斌董事长:“不久前听到龙理事长对你的介绍，我十分佩服，所以我总想早日结识你，这不，今天就如愿了。”说完，发出爽朗的笑声。
龙翔理事长:“熊斌董事长是我国一名著名的企业家，也是一个十分有爱心的企业家，他听我说过古樟景区建设遇到重重困难时，他十分理解，并表示会给予你们一些帮助。”
王小钢书记握着熊斌董事长的手，久久不放。他激动地说:“若能得到熊斌董事长的帮助，那真是我们古樟村人的福气。”
熊斌董事长是个性格豪爽的人 ，他大手一挥，说:“我历来佩服创办实业的退伍军人，如有困难，尽管直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王小钢作为一个退伍军人，平时也是十分豪爽的，只是退伍回到家乡后，许许多多的艰难困苦把他的豪爽性格慢慢都“磨”没了，尤其是母亲被逼投涧的那件事让他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今天遇上了熊斌这么一个豪爽的董事长，他骨子里的那份豪爽又被“导”出来了，他一手拉着熊斌董事长，一手拉着龙翔理事长，高兴地大声说:“现在什么都不谈，我领你们欣赏一下我们这座大山的美丽景色。”
三十
山涧里，“云雾”缭绕，山涧岸旁的荆棘满地的小路上，三人缓缓前行，王小钢不时发出粗旷豪放的笑声。
花海旁，三人贪婪地欣赏花海那迷人的景色，路边的杜鹃花多了起来，熊斌蹲下身子，轻轻地摘了一支杜鹃花，放在鼻子底下闻，顺口吟了一句:“一股清香泌心脾”，龙翔理事长也顺口回应了一句“满圃花色娱人心”。
王小钢:“呵呵，二位做起诗来了。”
熊斌董事长:“哪里是做诗，只是有感而发。”
王小钢指了指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说:“这些花都是野生的，象这么大面积的野生杜鹃花，在全国其它山区都是很少见的。”
熊斌董事长:“这花海总共有多大面积?”
王小钢:“这一片有三百多亩，还有三四片，加起来有二千来亩。”
熊斌董事长:“壮观，真是太壮观了。”
三十一
三人来到古樟树下，粗壮的树杆和遮天蔽日的树伞让龙翔理事长和熊斌董事长围着大树转起了圈。
龙翔理事长:“我们三个人手拉手，看看能否把这颗树抱住?”
三人手拉手环抱树杆，一半都没有抱完。
龙翔理事长:“这么粗，一半都没有抱到。”
熊斌董事长:“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粗壮的大树。”
王小钢:“我们平时试过，要七个大人才可以勉强抱完。”
熊斌董事长:“这是一颗古樟村，应该有些讲究吧?”
王小钢:“传说在明朝，当时附近发生了一场战事，明军战败，一个明朝军官被敌军穷追猛打，明军来到这颗古樟树下，实在跑不动了，见这颗树枝茂密，就爬了上去躲藏起来，敌军追到树下，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然后就回去了，这位明军将领借这颗古樟树躲过了一劫，所以这颗树也叫将军树。”
龙翔理事长哈哈一笑，说:“还是一颗见义勇为的大树哩。”
龙翔理事长的话把熊斌董事长和王小钢书记都逗笑了。
三十二
王小钢问龙翔理事长和熊斌董事长:“你们见过原始森林么？”
龙翔理事长:“见过……”见大家以一种有点惊讶的神情看着他时，立马补了一句:“在电视里。”
熊斌董事长:“在电视里见原始森林，谁没有见过。”
王小钢:“走，我们到原始森林去看看。”
熊斌董事长:“这里还有原始森林?”
王小钢有点自豪地说:“当然有，这里的原始森林尽管不能和东北的大兴安岭相比，但也颇具原始森林特有的风韵。”
王小钢:“走吧，我们现在就去看吧。”
汽车一溜烟地朝原始森林方向奔去。
三十三
汽车已经无路可走了，王小钢用手往前一指，说:“前面就是原始森林。”
原始森林里，古木参天，树梢高耸入云；树木之间，密密匝匝，似乎连风都穿不过去，咋一看，好像一堵无法逾越的“城墙”，威严，气势。
熊斌董事长:“人世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块福地，不开发出来真的可惜了。”
王小钢:“熊董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熊斌董事长对王小钢说:“我投资共同开发如何？”
王小钢特别高兴地说:“当然可以。”
龙翔理事长:“那我就在你们古樟景区设一个军民融合示意基地。”
王小钢拍了拍手，高兴地说:“欢迎，统统欢迎！”
王小钢的表情把龙翔理事长和熊斌董事长都逗笑了。
三十四
古樟村下。
一场小型的签约仪式在隆重进行，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坐着吴京书记、军民融合基金会龙翔理事长、市农业银行刘行长、是民政局优抚处黄处长等十几位来自不同单位的领导或嘉宾；主席台上方悬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横幅上是闪着金光的“马拿福实业集团捐款投资签约仪式暨新闻发布会”21个大字特别醒目，台下坐着十几家新闻单位的记者和数十名古樟村村民代表。
熊斌董事长正在激情澎湃地发言，他说:“古樟村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在王小钢书记的带领下，经过几年的景区化建设，已经初具规模，但要全方位地开发，还必须融入更多的社会力量，为此，我们马拿福实业集团决定捐赠一百万为古樟村建一所标准化小学，同时投资五千万把我们身后的那片巨大的原始森林开发建设成著名的景区。”
熊斌董事长的话音未落，下面立即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龙翔理事长接着讲话，他说:“我们军民融合基金会一直关注和帮助古樟景区建设，上级领导也一直指示我们基金会要给予古樟景区的建设支持和帮助。王小钢书记是一名退伍军人，他退伍不退色，不忘初心，始终以一个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十几年来，他带领古樟村人克服重重困难，终于把古樟景区建设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自然风光景区。现在马拿福实业集团的投资将会使古樟景区更上一层楼，可以预见，古樟景区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全国闻名和世界闻名。另外，我们军民融合基金会决定在古樟村设立一个复退军人成功创业示范基地，希望它能够奖励以后的退伍军人回到家乡后不忘初心，带领乡亲，创造辉煌。”
龙翔理事长的讲话，同样被爆以全场雷鸣般的掌声。
有记者问熊斌董事长:“据了解，你们马拿福实业集团在中国黄金、影视制作以及古玩收藏方面都有大投资，现在又投入巨资到古樟景区，仅仅是为了赚钱吗？”
熊斌董事长:“赚钱是企业的天职，这是无可厚非的，古樟村背后这座连绵数百公里的山区，风景秀美，目前开发面积还不到总面积的百分之一，开发潜力十分巨大大。我看好这个文化旅游项目，投资下去肯定是要赚钱的。但我投资到这里，不光是为了赚钱，还有一个情结，就是为了给曾经是军人的王小钢书记以帮助和支持，我知道他为了开发这个景区，付出了太多太多，在这里，我向所有的退伍军人表示敬意。”说完，他站起来，向坐在旁边的王小钢书记和曾经的部队军官龙翔理事长敬了一个军礼，王小钢书记和龙翔理事长立即起身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熊斌董事长的军礼动作尽管不太标准，但可以看出，熊斌董事长向退伍军人表示敬意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作为一个不曾做过军人的企业家拥有这样的情怀，难能可贵。全场经久不息的掌声表达了所有古樟村人对企业家支持山区建设和各级领导对退伍军人回乡创业给予帮助和支持的感激之情。
掌声穿过山林，飘向远方。
三十四
索道建成开通。
景区索道旁，欢快的锣鼓声响起，王小钢、吴京书记、刘行长、龙翔理事长、黄处长和熊斌董事长一行高兴地坐进了一个可以容纳七八个人的索道观光罐笼，随着一声“古樟景区索道首航开始！”坐着众领导和来宾的第一个索道罐笼缓缓驶出站台。
锣鼓声响起，震天动地。
十多个旅游团带来了数百个游客缓缓来到索道旁。游客中，出现了外国人的身影，他们排队进入索道机房。
第二个索道观光罐笼缓缓而出；
第三个索道观光罐笼缓缓而出三十多个索道罐笼很快坐满。
所有索道观光罐笼缓缓驶出了。
索道观光罐笼一个个驶向山涧的对岸，一眼望去，一根索道挂着三十多个观光罐笼，就象一条粗旷的镶嵌着三十多个吊坠宝石的项链，十分壮观。
通向索道的公路上，游客排起了长队，一眼望不到尾。
原始森林方向，传来了鼎沸的人声，有游客在议论:
“听说正在开发原始森林景区，明年就要开放了。”
“那就好，明年我陪父母亲过来玩一次。”
“听说现在每天接待的游客已达千人，明年原始森林景区开放，那又会是一番怎样的热闹景观呀。”
游客的议论声穿过公路，飘过森林，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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