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任月琴
悦读 |《边城》: 等待三年六个月的歌
是否还有人记得那个船家少女翠翠的纯美爱情，是否还有人记得那些湘西风情？
让我们一起跟着本期悦读，阅读经典，重读《边城》，重回那个湘西世界。
作品简介：《边城》是沈从文的代表作，入选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排名第二位，仅次于鲁迅的《呐喊》。它以20世纪30年代川湘交界的边城小镇茶峒为背景，以兼具抒情诗和小品文的优美笔触，描绘了湘西地区特有的风土人情。借船家少女翠翠的纯爱故事，展现出了人性的善良美好。
“交尚浅，意先移，平生心绪诉君如。飞花试水初无意，可奈衷情不自持。”，这是朱生豪用三分之一的人生，为宋清如写尽世界的温柔。“我想起夜幕降临的时候，和你踏着星光走去。想起了灯光照着树叶的时候，踏着婆娑的灯影走去。想起了欲语又塞的时候，和你在一起。”这是王小波用诚挚的语言，为李银河写欲语还休的情书。
而此外，我们非常熟悉的一个人，他也曾为他的爱情写过：“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他就是沈从文，在与青春女子张兆和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时，他还用另一段故事再次塑造了这种纯真的感情，那便是《边城》。
边城是川湘交界的小镇茶峒，在小溪白塔旁边，住着翠翠和她的爷爷老船夫。茶峒的船总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天保，老二叫傩送。故事就开始于那一年的端午节，翠翠去看赛龙舟时与水手傩送相遇，并在彼此的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然而意外的是，天保也喜欢上了翠翠，并托媒人提了亲。与此同时，当地的团总以新磨坊为陪嫁，想把女儿许配给傩送。而傩送宁肯继承一条破船也要与翠翠在一起。
按照当地的风俗，天保和傩送应该以决斗来胜负，但他们却用唱山歌这样浪漫的方式来向翠翠表达情谊，将选择权交给翠翠。傩送唱歌厉害，天保自知唱不过，便断然远出做生意。几天后老船夫听说老大坐水船出了事，淹死了。
“翠翠不能用文字，不能用石头，不能用颜色，把那点心头上的爱憎移到另一件事，却只让她的心，在一切顶荒唐事情上驰骋，她从这份隐秘里，便常常得到又惊又喜的兴奋，一点儿不可知的未来，摇撼她的情感极厉害。”
——节选自《边城》
船总因为天保的死不愿意翠翠再做傩送的媳妇。老船夫回到家，翠翠问他，他却不说话。夜里下起了大雨，第二天翠翠发现船已经被水冲走，屋后的白塔也塌了。翠翠去找爷爷却发现老人已在雷声将息时死去了。老军人杨马兵热心地前来陪伴翠翠，也以渡船为生，就这样一直等待着傩送的归来。
翠翠和傩送的相遇就好像作家张爱玲曾经写过的那句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好赶上了，那也没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问一句，‘哦，原来你在这里’。”少女情怀总是春，像大多数少女一样，翠翠在青春萌动的时候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两人两情相悦，然而，情窦初开的她在懵懂的爱情面前显得格外腼腆、羞涩。
“代替了天，使他在日头升起时感到生活的力量，当日头落下时，又不至于思量与日头同时死去的，是那个伴在身旁的那个女孩子，他唯一的朋友是一只渡船和一只黄狗，唯一的亲人便只是那个女孩子”
一节选自《边城》
翠翠这只孤雏从小与祖父相依为命，终日在风日里成长，勤劳乖巧，触目为青山绿水，眸子清澈如水珠。时间在成长她，也在催促她，到了自己谈婚论嫁的年纪，翠翠却似乎多了一份孤独，总爱坐在岩石上，向天空的一片云一颗星凝眸。她不懂傩送的坚守，不懂傩送为她放弃碾坊的理由，她亦不懂如何去表露和争取爱情，又或许她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掌控自己的爱情，只好在夏日鸣蝉的夜晚辗转反侧。她只是安静地等待，等待渡船彼岸客人的呼喊，等待一个正当年纪的爱人为她唱三年六个月的歌。
翠翠想要陪伴祖父，她选择了逃避并没有告诉祖父她的那份痴情。老船夫心中也泛起了愁思，正因为翠翠已经长大，证明自己真正老了，他知道自己终将会离去，“每只船总要有个码头，每只雀儿总得有个巢”他只想寻一个可靠的人，把翠翠连同他渡了一生的船托付到他身上，然而祖父只知大佬曾来求亲，不知孙女心事，张冠李戴的以为那个夜晚唱歌的人是大佬，难以言明的苦楚促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最终只得抱憾离开……
“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又如宿命的必然。”
一节选自《边城》
“火是到处可烧的，水是到处可流的，日月是到处可照的，爱情是到处可到的。”有钱船总的两个儿子天保傩送同时爱上一个撑渡船的穷人家女儿翠翠，这本不是什么稀罕新闻，但谁当和这个女孩在一起，走车路还是马路，不动刀的竞争也促成了最后的悲剧，两人都未丰收爱情的硕果。天保之死，固然可悲，傩送的误解亦格外令人痛心，怀春的女子，钟情的汉子，有情人终未能成眷属。
当老船夫死后，翠翠明白了许多。自己母亲的死、二佬的唱歌、大佬的死、船总顺顺父子对祖父的冷淡……她毅然决定坚守在碧溪岨独等傩送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也许明天回来”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青年人还会回来吗?
“人大了就应该守船”
“人老了才应当守船”
“人老了应当歇憩”
一节选自《边城》
浓重的湘西风情，深厚的祖孙亲情，清澈透亮的青春与爱情，《边城》也许是一部悲剧，但处处闪烁着人性美，翠翠的纯真美、傩送的重情美、爷爷的淳朴美。翠翠的爱情也许是一个悲剧，但却寄寓着对未来人生的向往。重读经典，重温这段深刻的故事，再一次带我们回到了翠翠身边，回到了单纯美好的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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