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于荣誉是很在乎的,但实际行动却显得很不情愿和别扭。在工作、学习和人际关系中,我内心在意得到表扬和肯定,更在意得到嘉奖和鼓励。可是在实际行动中,我会表现得无所谓、嫌弃,甚至有点愤怒和恨意。对需要做的事情本身、安排事情的人(老师、家长、领导等)、得到过表扬肯定的人都心存恨意,因此我是带着不情愿去完成任务的,这样被迫、不情愿的心态导致我的现实功能发挥不好,实际效果也不够理想,作为评判者、领导、权威等对我的真实能力、努力付出等也会出现不客观的评判。所以导致我失去了很多可以被表扬肯定和嘉奖鼓励的机会,而且极有可能收获过很多负面评价(为保持自恋,我估计屏蔽了很多这样的信息)。
现在,因职级升迁的原因,需要摆奖励情况的时候,回看履历,根本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成绩:过去沾沾自喜的能力,没有亮丽的奖牌证明,那就是我自己的虚幻,自欺欺人!工作如此,其他方面也差不离,此刻好心寒。为自己的过去、为自己的现在悲伤,正应验了那句话“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一辈子都在内心跟别人过不去,跟现实做斗争,心存恨意、不情愿的时候感觉自己才有存在感,为了这样的存在感,一直如唐璜般跟幻想中的风车斗争了一辈子。
幻想中的风车,是生命之初感觉到世界对我的敌意,这敌意是因为生命之初没有得到父母足够的关爱,唉!不幸的童年需要一辈子来治愈!
为什么一直与风车斗争?把世界当成敌人,攻击它,但却又期望被它看到。可是几乎没怎么感觉被看到,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我努力的想要成功、优秀。可是,我连自己的存在都持否定态度,那有力量去成功、去优秀呢?当别人在社会上与他人竞争的时候,我却还在找寻存在感。我根本没有竞争力。按照马斯洛的理论,我尚处于满足生理和安全需求的状态,谈什么得到尊重和自我实现呢?貌似在与他人竞争,实际只是在与我幻想中的敌人(另一个我自己)斗争。我的攻击终究回到我自己的身上,越努力越受伤。
从前的美好,现在感觉好虚幻。成年之后,在亲密和亲子关系中,感受到的是痛苦和受伤。小时候被爷爷奶奶外婆宠爱的情景,甚觉温暖,但仔细品味竟也觉“虚”。爷爷曾经对人说他为我骄傲,听到别人的传话,我是很开心的。爷爷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一直崇拜他,以他的言行要求为准则。
特别是对于重男轻女的传统对我们女性的影响,一直引以为傲~我们家不会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我从小得到爷爷奶奶的宠爱,就我自身感受而言爷爷奶奶对我们姐妹和弟弟们没有两样。举个例子,我小堂妹(独生子女)出生的时候,爷爷写信跟叔叔两夫妻希望他们不要因为生了个女儿而烦恼,还用宋氏三姐妹的故事告诉叔叔夫妻两个女孩一样可以很有出息。我因此一直坚信我没有被重男轻女的思想影响,我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可是,我久不久有自己是“假冒”的感觉,这种心理现象叫“冒名顶替型”,它从何而来?我的“虚”来自哪里?,我父母对我是冷漠的、很有距离感的,我曾经想起与我妈妈有肌肤接触都会起鸡皮疙瘩的,这就是我的“虚”和“冷”。我的“假”又来自哪里?爷爷看似很在乎我,可他关爱的真的是“我”吗?他不重男轻女,是真的吗?
70年代,有一段时间,家里很多人闹出“碟仙”“得神道”等神鬼的事情来。当时有不少中年妇女,出几口“隔气”,然后浑身颤抖,就说自己“得神道”啦,“得神道”大意这个人有第三只眼睛(神通),可以上天堂、下地狱,与逝去的魂魄连接。对此,爷爷说了一句话“女人这么肮脏的人(他的意思是女人每个月来例假,那是污秽的东西),神灵怎么可能上她们的身呢?!”爷爷其实在骨子里头还是嫌弃女性的。
爷爷为我骄傲,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我实现了他要读好书的愿望,甚至可能会如宋氏三姐妹一样有出息。他爱的不是我这个人,是可以帮他实现愿望的工具,所以我会生出“假冒顶替”。爷爷在我心目中的位置越重要,他的一切对我的影响就越大。被虚幻的爱包围着,我感觉不到真实的自己和世界,经常有深深的无力感。“虚”和“冷”是我们父母没有好好照顾小时候的结果。我像个喝三聚氰胺长大的大头儿,空有头脑,身体发育不良。这样的我如何应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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