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五十五回
辱亲女愚妾争闲气 欺幼主刁奴蓄险心
从回目分析,争强好胜的愚妾赵姨娘(探春亲母)为弟弟赵国基烧埋银两与亲女置闲气;刁奴吴登新家的蓄险心欺负幼主理家。
接上回,元宵庆宴狂欢之后的贾府生活步入正轨,凤姐小月不能理事,王夫人失去臂膀,家中琐事一应暂令大奶奶李纨协理。李纨“尚德不尚才”之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典型人物,逞纵下人,不得已命探春合同李纨裁处,等凤姐身体恢复,哪知一直到八九月间,王夫人见凤姐如此,探春李纨暂难谢事,园中人多,恐失于照管,特请丁宝钗来协助,宝钗与黛玉都是客亲,细心的读者不难发现王夫人的这一安排,是否有深意?究竟如何,反正敏探春的才干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
贾府的刁奴在探春李纨理家期间,阴险毕现,红楼梦中的刁奴豪奴可不少,仗着自己在贾府多年根基,有陪嫁过来的(王夫人陪嫁王善宝家的),吴登新家的,有家生子随祖上(赖家一家三代)等等。不少有头脸的管家婆子、媳妇,仗着办事得力,在主子跟前有脸面,不把年轻主子放在眼里。探一回,最先出头欺压主子的便是吴新登家的。
带头拿赵姨娘兄弟赵国基的烧埋的二十两银子刁难探春,有意要试试这个姑娘的深浅,看她出丑,可见其居心之阴险。
文中说:吴新登的媳妇心中已有主意,若是凤姐前,他便早已献勤说出许多主意,又查出许多旧例来任凤姐儿拣择施行。如今他藐视李纨老实,探春是青年的姑娘,所以只说出这一句话来,试他二人有何主见。
明明有账本却有意而为,用心险恶昭然若明,好在聪明的探春一眼识破花招,反将吴登新家的训斥一顿,杀一儆百。
吴新登家的敢如此欺辱探春,除了她看探春是个姑娘家,多半还跟探春庶出身份有关。
吴登新家的前脚走,赵姨娘后脚就进来了。开口的意思是探春踩了她。探春只得陪笑解释按祖宗规矩办事,封建宗法制度讲的“主子、奴才”等级观念,不讲“血缘”关系。即便是姨娘亲母的弟弟在探春眼里也只是“奴才”,她只认王夫人及舅舅王子腾。哪里曾想赵姨娘借亲女理家给自己“挣点脸”,结果大闹办公现场都惹得个没脸。探春一时被气的抽咽哭泣……难分难解之际,平儿救急,见平儿赵姨娘忙陪笑让坐,赵姨娘恶俗阴毒又不识相的形象再现。探春见机借向平儿索啰凤姐一番,平儿聪明护主,又向众媳妇们敲打:“你们只管撒野,等奶奶大安了,咱们再说”。看得出平儿的为人处事深得下人们尊重爱戴。
午间,探春向平儿道,有一件下事,要和凤姐商议,让平儿饭后过来,四个人商议了。平儿答应,将事情汇报于凤姐,主仆二人的一番对话甚是要紧。
不同阶层的人物有不同阶层的斗争方式,混的有脸面,少不了非常手段,跟着有权势的主子混,银钱也捞了,面子也有了。
贾府人多事杂,管理顺当非一般人能为,刁奴恶奴比比皆是,连王熙凤都说:“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们,哪一个是好缠的?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说槐的抱怨。‘坐山观虎斗’、‘借剑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儿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武艺。况且我年纪轻,头等不压众,怨不得不放我在眼里。”
王熙凤所说虽有夸大嫌疑但多半也是事实。若大的家族腐烂先从内部开始,凤姐的才能确是独到,懂择人,善买邀人心,她使唤的奴才个个精明忠心。比如平儿,从宝玉房里调过来的小红,吴登新家的等等。验证了那句话:强将手下无弱兵。
有一插曲,宝钗协助执事期间兢兢兢业业,自愿每晚查岗至深夜,能力当些勿容置疑,可总觉得于之平时无才便是德不符,比合李纨,作者开明要宗指出。
下一回,探春四人商议的大事欲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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