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想想世界真小。有时候想见面,倒没处寻去。不经意的,便都扎堆到了一起。
火车行到某站的时候,上来一个女生。也是旧时的同学,性子豪爽,便是比男生都有过之而不无及的。那时心里极是喜欢她的,现在当然更珍惜那种心性。便一直不拘束地望着她,待她看向自己,心里一紧,刚想咧嘴一笑,她已将头转了去。那未绽开的笑容便又窝在心里了,想来她是认不出自己了。
总有人被遗忘,总有人被记住的。
只为着我避着吴彦祖二号的视线,不经意倒发现隔着三排有余的一个座位上,一个男生将脖子伸长,露着一双眼睛越过一颗颗人头看向我。我看着他,他倒也不避,只直着眼看。我倒觉得做了亏心事似的,只好也一并避过去。心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便是连一丝熟悉的感觉都没有。便想起刚才那女生来,也许她并不知道刚才直着眼看她的女生是她旧时的同学吧。就如自己现在不知道,透过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到的,究竟是何时的自己,而又是以怎样的心态在想起以往的事。
心里倒觉得几分不甘似的,倒想着给他看回去,也瞪到他发毛。再抬头,他仍看,自己又觉得怯懦了,便只别着头看窗外。
只不知,自己来回走动的时候,他会不会也紧张我是否悄无声息地下了车。而自己到站的时候,他会不会也紧张地张望我走的方向。更不知,他会不会也觉得,这一次的相逢让人遗憾失落。
中途站上上来两个中年人,倒也算不上,三十来岁吧。跟我坐一处,活泼的什么似的。两人一路上说个不停,不时地跟同座地搭个讪什么的。还只管说自己第一次坐这一个车次,不住地问我什么时候到站,经过哪儿的话。我只把我自己知道地告诉人家,其实心里倒觉得想笑,我也只才第二次坐这趟车而已。不过倒是喜欢那两人的心性,爱凑热闹,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站起来看,还要不断地问我是怎么回事。
想来我受的教育只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被吓唬得什么似的,好像遍地是坏人。倒也只因为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才如此畏首畏尾。因此遇见如此不设访的人,总能平添我的好感,让我也不禁感到有些开怀了。
现在又想起昨日里去一家饰品店,买到两个戒指,只觉得大小不合,便又跟那换去。没想到店主和气的不得了,让换不说,还任自己在那儿换,也不去管。想来饰品都是那么小小的东西,他倒不怕别人顺手给牵走了。这样的信任,总无端地让人感到温暖。便让人想起有些地方,服务生倒是比要卖的东西还多,只也贼一样地盯着,若是不买,还不忘抛一个白眼。我在那儿试来试去,倒摆出来一大堆。临了给人装上,他倒客气地说不用管,让他自己整。
买了一回东西,倒是念念不忘店主的好了。人家惊讶地说,小妮儿是不是没见过好人啊。更有我老姐听得不耐烦了,说你是不是想嫁给人家啊。我说好啊,嫁给人家肯定也不错,那么好脾气的人。
现在倒想起,有些人倒是头一眼便不能忘的。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倒也没什么别的企图,只是希望生活在这些人的周围,生活倒不是那么无望了。
倒是记起一个人,怎么说,按礼貌要喊人家叔叔的吧。可是年龄却不是很大,人长得瘦瘦小小,却总爱跟我爸妈一样喊我小妮。他却也给人温暖的感觉,我也喜欢他喊我小妮。虽然觉得很好笑,我倒比他还魁梧好多似的。
每每想起与这样令人温暖的人再无交集,倒无端地感到难过。想来真是自己太落单了,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竟不习惯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人。
(发表在博客的时间是2012年12月10日,当时是从QQ空间里挪过来的,写于2010年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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