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离家出走，因为父母反对我报省大。
兄弟们也搞不懂以我的成绩明明可以去北京上更好的大学，为何偏偏执着。
我不知道能跟谁说，这几年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女孩，我希望命运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认识秀妍的那年我刚上幼儿园，他爸爸带着她搬来我们村，住在我家屋后的房子里。
毫不夸张的说，我第一次见到她，仿佛电视剧里男女主角命中注定般的邂逅。
那天我在路边的麦场里支了个框扣鸟，正躲在一边的树后边等着鸟自投罗网呢，一辆拉货车轰的就开过去，吓得鸟儿都散了。
我有点生气就抠了快树皮用弹弓弹出去，打在一侧的车玻璃上。
靠窗边的那个小女孩吓了一跳，转脸看向我所在的方向，我也正等着她呢。
阳光温热，岁月静好。
后来我妈揪着我的耳朵去她家里道歉，两家人就那么认识了。
她妈生前治病卖了家里的房子，后来人还是没了，她爸就带着她住到了这附近的乡下。
我俩年纪相仿，正好一起玩泥巴。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如果我早一点开窍的话，真是一段佳话。
到了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秀妍有点不一样了。
她突然长得比我还高，小胸脯也变厚了，我在她跟前显得像根豆芽菜似的。
那个年纪的男孩女孩各有自己的小帮派，再加上她老别别扭扭的，我也就不大和她玩儿了。
直到上了初中，有一天在学校门口我看到她爸爸骑摩托车去送她，说她不舒服。后面我具体问她什么情况时，她只是红着脸说没事。其实那会儿吧，生物课上都学了，我也不是不知道班上一些女同学都来例假了，有时候裤子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小梅花。
但那时我脑子里啥都没想，只觉得吧，小丫头脸蛋泛红的样子，还蛮好看的。
后来我跟着班上的同学偷偷看了部小电影，回家后满脑子都是秀妍，她红红的脸，修长的脖子，挺起来的胸脯和。。。
天哪，我觉得自己太可耻了，居然做那么下流的梦还大清早在被窝里折腾，要让秀妍她爸知道，非宰了我挂在树上。
再后来我的眼睛就离不开她了，走着坐着的老想，后来病了一场，再不愿意去学校，成绩也一落千丈。
我妈说秀妍主动要来帮我补课的时候，我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我爸一脚揣在我屁股上，说我伸脖子撅腚跟个猴似的。
杀伤力不强，侮辱性极大。
想想那时候，她怎么可能喜欢那样的我，她不过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过是对我心软罢了。
我病前病后，耽误了两个多月的课，也两个月没见着秀妍，她好像更漂亮了。那会儿傻小子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凝脂美玉，胭脂暗香之类的形容词，只觉得她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甜的人心痒痒。
她隔一天放学带着课本来我家，我妈做晚饭我们吃了一起写作业，遇着不会的题她就给我讲。讲题的时候我们排排坐挨着彼此，有时候我的胳膊蹭到她的胸口，有时候她的头发扫过我的肩头。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时而迷糊时而清醒，迷糊的时候就觉得秀妍的眼睛会说话，好像在跟我说亲我一口吧没关系的，清醒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后怕，我要真的亲上去了，我俩的爸随便哪个都能把我的皮扒了。除非。。。
除非她也愿意，她不说我不说，就谁也不知道了。
有时候，有些事，只要敢想，它就敢发生，甚至不敢想的也发生了。
后面我的情况好多了，临近期末爸妈赶着我回去上学，秀妍便不来我家了。我每天清晨早起，骑自行车去接她，下午放学再送她回家。然后在她家一起写作业，写完了再骑车回家。
说来可能我本身底子不差，回学校后成绩渐渐长进，有一次小考英语比秀妍还多考了好几分。我感觉自己受到了英语老师前所未有的关注，英语课上时不时的一抬头就看见他在看我，再转头看秀妍，她好像有点尴尬似的。
当时觉得自己可能是心理问题还没好利索，疑神疑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有天下午秀妍突然让我先回家，说她约了几个女同学去买些东西。我就说我带你去买呗，她说是女孩子用的东西我不知道，我笑笑说你的卫生巾不都是我妈给买的吗我有啥不知道的。
她脸一红追着我打，打打闹闹的出了教学楼，倒真看到几个女生在等她。
我也没多想就自己先走了，却不料走了没几步路又忍不住绕了回去。
我想她，想等着她，想着她坐在我身后，偶尔车子加速的时候撞到我背上软软的。
我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飞窜，我想着才分开不久她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依次转过了校园里几个商店，又冲到校门口，我碰到等秀妍放学的其中一个女生，她说她们只是碰头交换了几个发圈，并没有一起去买东西。
她骗我，她有事瞒着我，她嫌我烦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那一瞬间仿佛受到了巨大的背叛。
我疯了一般的骑车到秀妍家里，她还没回家，我又折返回去，就在村子外的路口等着她，直到远远的看见英语老师骑摩托车送她回家。
她在路口就下来自己往回走，临别前那个男人俯身亲吻了她的头发。
我在小路上拦住她，告诉她我什么都看见了。
我说，你亲亲我，我帮你瞒着。
她惊惶失措的表情让我觉得可笑又可怜。
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
我推着车子进了秀妍家的大门，她像个木偶似的跟在后面。
我跟她爸爸解释说我骑得太疯了秀妍在村口掉下来了我都没注意，刚才跑回来发现她不见了又回去找的。拙劣的谎话叔叔不见得没怀疑，看秀妍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也没多问，我没有留下写作业，他也没有留我吃饭。
第二天我去接秀妍上学，她爸爸说她病了。
我知道她在躲着我，心里气极了。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气她跟别的男人相好，气我自己吃不到，气她利用我当幌子，给我补课那段时间，想来没少让那个男人送她回家。
我气了一天，心里生了许多的邪念。那一天没有英语课，可我还是趁课间找了个小刀给英语老师的摩托车后轮戳了个洞。
不要脸的衣冠禽兽。
下午我溜了课去看秀妍，她爸没在家，大门锁着。她本来就没生病只是不想去上学罢了，我翻墙进去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梳头发。
看到我她吓了一跳，🧱转头往屋里走被我拦下了。
亲我，我说。
她看了我一会儿，问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我捏着她的肩膀伸过嘴去吻她，或者更确切点说是咬她，我心里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我恨自己不够高大健壮，如果我像个成年男人那样，如果我有力量把她按在地上。。。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抬起头来，看到秀妍满脸的泪水。
“你不是讨厌我吗？那两年多你都没有理我！”她推开我，哭着说，“没有人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像是个怪物，连你都嫌弃我，不理我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老师，是他告诉我我只是长大了，他告诉我很美，像油画里的维纳斯。”
“他是个骗子！”我愤怒的打断她的话，“而且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那时候你也没有理我呀！”
我说不出口，明明是我的自卑被她误会成了躲避，是她自己误会了我，投奔了别人，现在反而来怪我。
“我不想说这些事了，你说了只要亲你你就帮我保守秘密，”秀妍擦了擦泪水，撇过眼不看我，“你现在亲了，说话算话，不许告诉别人。”
她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让我稍稍平息的怒火再一次燃烧起来，烧得我有点口渴。
我又一次向她扑上去，拉着她就往屋里走。
她挣扎着，拉扯中本就宽松的衣领滑向一边的肩膀，我居高临下，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了那两团软软的白肉和粉粉的小豆子。
理智的弦彻底的崩断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力气，比我略高的秀妍在我怀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我把她按在墙上去扯她的裤子，却不想在她裤兜里扯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
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父母暗戳戳藏在锁起的抽屉里，出现在小电影里我们都不敢直视的镜头里。在那个年纪的我的认知里，那是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东西。
真恶心。
我觉得恶心，是真的生理上的恶心，大概又犯病了，我捂着嘴跑到院子里狂吐。
秀妍爸爸和我爸一起进门的时候我心里一阵后怕，一股凉风刮过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湿透了。
那已经是我第二次反常的出现在他们家了，秀妍爸爸看向我的目光带着质询。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把那枚避孕套放在他手里，说，你问你闺女吧。
说完，我拔腿就往外跑，头也不回的往家里跑。
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再走！
我听到了背后我爸的怒吼，和秀妍的哭声。
后来我爸回家打了我一顿，我嚷嚷着那不是我的，是秀妍和老师搞对象，被我妈用一块大饼塞住了嘴。
再后来我又病了一场，断断续续的小半年没去上学。
这一次，没有人来给我补课了。
我没有再见过秀妍，只是后来听别的同学说她爸带她去省城了。
那个英语老师后面也离职了，听说是有人写了举报信，我怀疑那人是我爸。
我的书桌上有一本练习册，是之前秀妍给我补课时带来的，里面还夹了一张明信片，是她家里在省城的亲戚寄给她的，正面的图案正是省大的校门，鼓励她将来回省里上大学。
她当时跟我说过，你好好努力的话，考上省大是没问题的。
那会儿我还调戏她，你是不是想和我做同学，还想让我驮你上下课呢。
我不知道那天秀妍是怎么跟她爸爸解释的，不知道那之后的日子她该有多难过。
我不知道那时候自己是被什么魔怔了，我自卑又怯懦，我完全忘记了曾经的亲密和她对我的好，只是恼恨她喜欢别人到愿意献身却不喜欢我，被抓包的时候不仅想撇清自己还想羞辱她。
我和她唯一的联系便是那所可能去的大学。我希望若有一丝的可能她原谅我，在青葱的大学校园里，我还能骑车载着她上课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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