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

        昨天上午我出门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我在公交站牌前等车20来分钟，车子并没有来，人又觉得冷，于是返回家里穿上了我新买的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大衣够长，很暖和，我再也没有丝毫冷的感觉。

        我在妈妈那吃的午饭，坐在沙发上稍做休息。妈妈躺在我的身边，随手抓了我脱下的大衣盖着。我想她是抱着我了——抱着我的大衣就是抱着我呀。虽然我的记忆中她没抱过我，我怪自己没记住。我也不记得她抱过妹妹呢。还是弟弟给的记忆鲜活，我亲眼目睹他的降生：一则我开始心疼我妈，那无处可藏的血迹，从床上到弟弟的洗澡盆全是暗红。二则我怕生孩子了，要流这么多红，真是一件惊心动魄的事！

        妈妈其实只睡了一小会儿。她坐了起来。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她的呢子外套起疙瘩了，她穿着疙瘩外套秀了一下。妹妹送的绿袄子居然忘记索要帽子……她说着说着，试穿着我的大衣。合身，我赞。她说喜欢它的长。反正店子里这种衣多的是，我不如顺水推舟。她硬塞给我两百。我说又不是送一辆车，送件衣送得起的。她说应该要二百多吧。我确实也忘记什么价了。她发现吊牌还在衣上——是我没找到，它在不打眼又不碍事的地方。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我的发财包。那是一个天蓝的绣着一尾鱼的钱包。蹊跷得很，每次带这个钱包打麻将都会赢钱。假期里姨侄女来住，爱上了我的这个包。我这儿难得有一件入她眼的东西，我就轻轻巧巧的准了。可是，好运随着钱包跑了。

        我还记得哪个送给我的水晶葡萄，没想到迷住了一个小女孩的眼睛。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我读得出她的渴望。不是我不舍得，那是爱我的人送的，转手送人是不好的。我的简单的两个字拒绝“不行”，那女孩就哭了，那人在笑。他笑壮了我的胆，我不能忘记他的宠溺的眼神，烙印在我的心上。

        这不过是一件大衣，没有葡萄的爱意，也没有鱼包的吉祥。妈妈从没开过这种口，大衣长长的包着她，让她温暖——就像我轻轻地拥抱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