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杀红了眼,我不知道剑指的是那些无辜的黎明百姓,还是那些妄图想要阻止我的士兵,我,再回不了头。
今日本是举国同庆大喜的日子,而我一剑斩开了这喜庆的幕布,那些人不在欢呼,不再沸腾,脸上不再洋溢着幸福的样子,有的只是惊慌失措,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将别人推出去,我来者不拒,老弱妇孺大概也死了不少。
不过小炷香时间,便已到了天子脚下,一眼望去,横尸遍野,围着我那些士兵,一个个提着兵器却吓得两腿颤抖,头上的汗珠大粒大粒的往下掉,我往前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
透过面具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身子不再动,将剑挽了个花,剑光一闪,比闪电更快,更加让人害怕。
收剑入鞘的瞬间,那些所谓训练有素的士兵瘫倒在地,血染红了夕阳般,细细碎碎打在我身上,不但没有增添一丝美感,反而将我染了的白衫衬的更加诡异。
金銮大殿内,皇帝波澜不惊的坐在龙椅之上。
“报,妖,妖女,女已经杀到大殿外。”随着小太监声音的起落,在座的大臣失了以往的垂绅正笏,想要逃,但又碍于皇帝的威严,只得如坐针毡般待在原地。
这城内景象很是萧条,好似请君入瓮般。忽的听到几落地声,我冷笑道:“呵,当真看得起我,竟出动了四大掌门人。”
我将真气化作剑气,流动于剑尖,呼啸的咆哮声划过,鸣奏的旋律是剑尖划过血液流淌的声音,是一道道致命的伤口开放的瞬间,不知何时身上被狠狠划了一剑,疼痛一点点散开来,眼前闪烁的暗影连连出招,引的天地都为之变色。
伤口蜿蜒的剧痛作祟,“咣”是剑落地的声音,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抬眸看向大殿方向,这破解之法只有我和他知道。
俱灰之际,刹时觉得我不能倒下,这次若倒下,也许就化作尘埃消失在这世间了,咬着牙,拉开剑鞘,祭出剑中剑,只求能一招致胜。
一派浓浓的烟尘散开,“噗”鲜血至胸腔而上,我以剑支地,单膝半跪地上,嘴角不住的呕出鲜血,枯涩道:“你们败了。”
眼前的人满脸惊惶,“云轻狂,皇帝关乎江山社稷,你不能妄动杀孽。”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仰天长笑了几声,狂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要阻,便破天,地要挡,便裂地。”说完,不再看他们,提着剑向大殿走去。
起了一阵狂风,似伴着云轻狂走来,大殿的门嘎吱作响,“砰”门开了,大殿一干人看着似从地狱走来的云轻狂,觉得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样,窒息的厉害,颤抖着的四肢就像扎根在原地,半步都移动不得,偌大的宫殿,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我无意欣赏他们的绝望,望向夜千寻,干涩的薄唇轻启,声音有些轻颤“你,许我的誓言还作数么?”
夜千寻待在原地不语,定定的看着我,他的眼里没有我熟悉的往日柔情,有的只是冷漠淡然。
看着他的冷漠,忽然觉得心底的恶魔好似又觉醒,淡然道:“你可以不说话,一步我杀一个人,直至杀尽这天下人,杀尽这你大爱的世人。”
手起剑落,鲜血染了这庄肃的大殿,他们狂叫着,惊呼着,厮跑着,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云轻狂,你够了!”见得远处跑来一个穿着秀凤嫁衣的可人儿,面容秀美绝俗,项颈戴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的光晕,衬得她如粉妆玉琢,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盘起,头上的凤冠更是显得她不可方物。
看着她那一张脸,我倒是有那么一怔,挑眉笑道:“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那你欠我的该怎么还?”
见得那嫁衣似火的可人儿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好看极了。
“休得胡说,我乃南城公主怎会欠你东西。”
我阴测道:“呵,你若不是取了我半边脸上血,那你是怎么生的这样一张脸?”
慕清歌大概有些气急,但碍于现在是公主的身份也不好发作。
“本公主生得这样一张脸自然是父王母妃给的,与你何干。”
眼前的慕清歌好像不如以前那般了,以前的慕清歌进退有度,加之人长得也不错,与她相处过的人都会觉得她温婉大方,处事方圆,相比起我,倒显得我有些小家子气。
我不再废话,执剑向她走去,踱步到慕清歌面前,纤指捏住她的下巴,强制她正视我,看着她倔强的脸,笑道:“你最好看着我,不然你会后悔。”
纤指覆上脸颊的银制面具,缓缓取下,我看见眼前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泛着惊恐,我癫狂的冲着她吼:“慕清歌,这半张脸很吓人吧,哈哈哈,拜你所赐啊!”
夜千寻脚步颤了颤,终究还是没动,他只知道轻狂的脸被慕清歌毁了,可却从未想过竟是放了脸上血,一半边脸秀美绝俗,另一半惊世骇俗……
我抓住慕清歌的衣领将她提起来,狠劲捏住她的下巴,笑靥如花的对视她,“我见不得别人用我的东西,所以,这张脸是你自己剥,还是我替你剥?”
慕清歌近接癫狂的嘶吼着“不,不要,这张脸是我的,不是你云轻狂的,你总是夺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的爱,我有什么,我只有这张脸,只有千寻哥哥!”
“嗯,今日杀了许多人了,手有些抖,可能会疼,你忍着点啊。”
我将剑舞了个花,缭乱了眼,不过刹那,端端的一张脸皮挑于剑尖,斜眼看着在地上坐着毫无形象哀嚎的慕清歌,心里不但没有一丝的怜悯,反而多了一丝快感,当年我也曾这般,被放了半边脸上血,人人视我为怪物。
“你不该这样的。”
闻声,我缓缓转过头看着夜千寻,握着剑的手颤了颤,苦涩道:“这是你第二次拿剑指我。”
夜千寻只是面无表情,语气冷漠道:“你杀孽太重,该死。”
我向前走了一步,传来一声闷哼,是剑尖刺入的声儿,低眸看了一眼,视死如归般向前又迈了一步,剑入的更深,血不住的流淌,脸颊划过一滴眼泪,没入嘴角,咸咸的。
我曾拼死守护的正道,一步步将我逼入绝境;我倾尽一生所爱的人,一次次拿剑指着我,想杀我;我心心信任的人,背弃我。我曾经以为我有全世界,直至慕清歌撕破了这一切我才知道,我所有的不过是大彻大悲
(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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