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手机，最近联系人里，全是康复宝小李，洗脚小周。他不禁一笑，想起自己每天上午听课，下午泡脚的父亲。通迅录里找到注名儿子，拔过去，悠扬的音乐响起，一遍又一遍，随即屏幕显示无人接听，重拔一遍依然如故。再打开联系人，找到二丫头，拔了出去，马上就听到惺忪的声音，：“喂，妈！"“妈，怎么了?"手机音量很大，他急忙观察两个老人，两人睡得很酣畅，男人似乎还露着微微的笑。
不由记起高中宿舍中煤气的事，现在的情形，心里一紧，等家人来，再叫救护车，就晚了，这些儿女会不会赶来还是另一回事
他拿着手机只是不语，随手把手机按静音，心里祀求她尽快赶来。电话被挂断了，紧接屏幕又一次亮了，显示二丫头，接起来，话筒里声音很急促，“妈，妈，怎么了?”“妈，妈，说话呀！我是二丫。”他不顾连续呼唤依旧沉默，对方挂了电话。他随即拔了120，不待对方问，他急急地说:你好，南湾村110号，有人中煤气了，快，快来!”随即扔下电话，飞快逃出来。
摩托车在窄窄的山路上行驶，一束光像矛头刺穿了暗夜，他的心像山路一样起伏，那家女儿会赶来吗?120会来吗?大半夜120能找到这户吗?车行到乡道路口，他把车停在暗处，熄了火。不久，寂静的夜里响起救护车的警报声音，远远望见蓝色旋转的灯光，飘浮的心一下实落好多。发动摩托，一束光愈行愈远。
转眼一周过去了，上次行动的遭遇让他不安了很久，终于受不住煎熬，悄悄到县医院，戴了帽子，戴了孩子更换下的眼镜，打听到，那天半夜果然接了一对老夫妻，中了煤气，因发现抢救急时，已经要出院了。头蒙脑涨，出医院楼急忙卸了眼镜，眼前一切又恢复了整齐，没有丝毫扭曲，三步并两步下楼梯，一路口哨伴着摩托返回家里。
一推门，赫然看见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扭身依然是两个警察。派出所审讯室里，他竹桶倒豆子，全交待了。“盗窃金额?”“一百三十六元"“还有呢?"“没了，唉_还有两瓶子，装鸡毛掸的”
哼哼，你不知道吧，这两瓶是祖传古董，价值百万，你盗窃数额巨大!主家就在隔壁，马上咱对质。
他一下瘫在椅子上，数额巨大是要判刑的
审讯室门开了，进来三人，他一眼就发现是那对老夫妻，还有一个中年人，估计是他们的儿子。
李处，你来看看这是您说的丢失的传家宝吧
是，李所长。
中年警察投过来的目光，意味深长。
老人开口，所长，他一时糊涂偷了东西，可他救了我们老俩口，将功补过，放了这孩子吧
老人家，不行啊，盗窃古董，数额巨大，要重判的！
哦——老人一怔
古董，啥古董，这就是个花瓶，说着随手拿过一个，啪，瓶子在地上开了朵瓷花。
妈，不是说是古董吗?
不是，骗你的!
大妈，我明白了，这小子拘留他七天。
老婆子，说不是古董就行了，为啥还要摔碎了？咱的传家宝呀!
不摔，孩子会信?派出所会信?
顿了一顿:老头子，再值钱有你我的命值钱，一百万救仨人，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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