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这个范围太大,许许多多的事物都可以归纳到这个词汇当中。只要你有一双欣赏美的眼睛,又刚好有欣赏美的心境,那么你所认为的美景就是数不胜数的
在作家迟子建《美景,总在半梦半醒之间》这篇散文中讲的美景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你仔细读过这篇散文,就不难发现她要讲的美景是什么了。比如从《美景,总在半梦半醒之间》这个标题中就会猜到这个“半梦半醒”的状态,莫过于夜半或黎明,这时能够朦朦胧胧看见的美景非“月亮”莫属吧。
再有,从标题下的题记“月亮终于沉在林地上,由灯的形态,变换成篝火了”,这不就直接点明了这美景其实就是“月亮”吗?
她是这样描写太阳的:“太阳是不大懂得养生的,只要它出来,永远圆圆着脸,没心没肺地笑。它笑得适度时,花儿开得繁盛,庄稼长势喜人,人们是不厌弃它的;而有的时候它热情过分了,弄得天下大旱,农人们就会嫌它不体恤人,加它身上几声骂。看来过于光明了,也是不好。”
她是这样描写月亮的:“月亮呢,它修行有道,该圆满时圆满着,该亏的时候则亏。它的圆满,总是由大亏小亏换来的。所以亏并不一定是坏事,它往往是为着灿烂时刻而养精蓄锐”。
接下来作者用细腻的笔触描写故乡的夜晚,月圆的日子“穿窗而过的月光,会拿出主子的作派,进了屋后,招呼也不打,赤条条的,仰面躺在我身旁空下来的那个位置。它躺得并不安分,跳动着,闪烁着,一会儿伸出手抚抚我的睫毛,将几缕月光送入我的眼底;一会儿又揉揉我的鼻子,将月华的芳菲再送进来。被月光这样撩拨着,我只能睡睡醒醒了”。你看,作者是多么喜欢月光啊,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她满满的爱。
即使同为月光,一年四季的月光也是不同的,春天的月光带着嫩嫩的绿意;夏日的月光是饱满丰腴的;秋天的月光是洗尽铅华的安然恬淡;冬日的月光是新鲜明媚的,尤其是雪后,所以作者说:“原来雪和月光,是这世上最好的神仙眷侣啊”。
然后,作者着力描写那一年的4月10日,那一天既是满月的日子,又是周末,作者写出了自己对月亮的独特感受。我把这一段落手抄了下来。
大约凌晨三点来钟的样子吧,我被渴醒了。床畔的小书桌上,通常放着一杯白开水。室内似明非明,我起身取水杯的时候,发现杯壁上晃动着迎春枝条般的鹅黄光影。心想月光大约太喜欢玻璃杯了,在它身上做起了画。喝过那杯被月光点化过的水,无比畅快。回床的一瞬,我有意无意地望了一下窗外,立时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天哪,月亮怎么掉到树丛中了?我见过的明月,不是东升时蓬勃跳跃在山顶上的,就是夜半时高高吊在中天的,我还从没见过栖息在林中的月亮。那团月亮也许因为走了一夜,被磨蚀得不那么明亮了,看上去毛茸茸的,更像一盏挂在树梢的灯。
这样的时刻我也有,相信很多人也一定有过,那就是夜半或黎明时分醒来,觉得口渴,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只需喝上一口就够了,不必太多。
但通常我不会望向窗外,除非外面有明显的响动,如垃圾车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或是夜航船发出哗哗的水声,我会从半开的窗帘处向外张望,俯瞰沿岸映在水面上悠长的瑟缩的倒影。
当然,还有水面上缓缓而行的船只。这时它的轮廓是幽暗的,只有船头那盏灯发出寡白的亮光,跟着它的船只稳稳地前行。
夜半看向窗外的世界,我通常都是俯瞰,似乎不曾仰望过,只有在特殊的如八月十五中秋节或是什么特别提醒的日子,才会仰望夜空,但是恐怕那都是在极其清醒的时刻,半梦半醒大概率不会专门去仰望月亮。
当然,我的窗外没有那么辽阔的高山和林地,也没有冬天封冻的河流。但迟子建有,她的窗外就是一幅四季轮换的不同风景的画作。
看到这样的月亮,回到床上还能睡得着吗?肯定是时醒时睡的,“月亮终于沉在林地上,由灯的形态,变幻成篝火了。这是那一夜的月亮,留给我最后的印象”。
第二天醒来,太阳明晃晃的,哪里还有林地里的月亮?那团篝火也早已收敛得无影无踪了。
“正因为我所看到的一切,在黎明与黑夜之间,在半梦半醒之间,那团月亮,才美得夺目”。在文章的结尾,作者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我也被这样的文字和画面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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