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表匠――沈罗浮(女)身藏时间之眼的秘密,只知道她来自东方,生活了千年。
驱魔人――李(男)驱魔世家索塔家族的后代
钟表精灵――延(沈罗浮的伙伴)不知道生活了几千年甚至上万年了
钟表系列
世人皆知,炎城为四大城市中最繁华的城市,可在这繁华之景的背后,也有一些鲜为人知的破旧巷子。在这些巷子里,是一些很普通的店铺,像是一些贫困之人不得已在这种人群稀少的地段开店铺来维持生计。
每年年末将近,北方雪城的寒意随风而至,炎城大街小巷,陆续下起雪来,炎城的繁华也被隐藏在这白色之下,甚至连贪婪、奢靡等丑态也好像消失了,当然,这只是表象。
雪城之气克炎城之气,这个时候是炎城最虚弱的时候,也是炎城整顿修养的时候,为来年积蓄力量。
李小心翼翼地踏入这个巷子,莫名感到的心神不宁使他眉头紧皱,前几天下过的雪还很整齐的覆盖在各个角落,没有人踩过的痕迹,也没有打扫过的痕迹。有的店铺门紧闭着,有的店铺门大开却不见人影。李回头望见雪地上一连串的脚印延伸到他的脚下,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加快了脚步。
直到看到一间叫“时间”的铺子。
李看着眼前门大开的店铺,抱着包袱的双手紧了紧,这才迈进门槛。屋外的光把屋内照的很亮,全貌尽收眼底。
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钟表,柜台的玻璃内摆放着各种手表、怀表,看起来都很古老,而且大部分都是李从没见过的款式。也许是他了解的太少了,毕竟他才十二岁,他这样想。
他被这些表吸引住,看的出神,连屋子里多了个人都没发觉。
沈罗浮从内屋走出来,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站在屋子中央望着墙上的钟表出神。看他的穿着不像是炎城的人,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却是不错,应该是个小金主。
她收起心里的盘算,拿出女主人的样子来。到这个铺子来的不是买表就是修表,她边问边往柜台走去:“买表还是修表?”
柜台上还有一个送来了好几天的坏了的怀表,快到了客人来拿表的日期,她还没修好。
她活了一天又一天,却越来越懒了,这样可不行啊。况且,这样偏僻的地方客人太少,能有客人来就谢天谢地了,可不能放过赚钱的机会。
李听到声音忙看过去,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她的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几缕没被扎到的发丝散落在胸前,素绿色连衣裙下的身子看起来有些消瘦。
李心头疑惑,这么冷的天她却穿这么少,难道不觉得冷吗?
李抛掉疑惑,想起来他来这里的目的,忙说:“不买表也不修表。”
好不容易盼来的客人却是走错了地方?老天你这样对待她真的好吗?
“我父亲说你可以收留我,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你看到后就明白了。”李把包袱从怀里拿出来急忙的说,他看到沈罗浮的神情好像有些不满,怕她把他赶出去,他已经……无家可归了。
沈罗浮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包袱,“你父亲?你父亲是谁?”
她已经太多年没掺和过凡世之事,早年的往事也记不太清了。
她这才仔细去看李的样子,绿色的眸子是龙城贵族特有……这个孩子像极了他……
沈罗浮内心惊讶之余突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到李面前接过他的包袱打开,一个长方形的木制盒子,她打开盒子,果然看到了它。
它是一个怀表,当初她送给凡恩的怀表。
“你是凡恩的儿子?”沈罗浮蹲在李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她的神情透着不安与焦虑。
到底发生了什么?凡恩怎么了?凡恩的儿子为什么会带着她送给凡恩的怀表来到这里?又为什么让她收留?种种问题在她脑海里交错,使她一下子失去了主张。
李看着突然变得焦急的沈罗浮不知所措,“我……我是。”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她内心隐隐不安,总觉得即将会听到噩耗。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姐姐哥哥们死了,大家都死了……”李内心惊恐,不愿再想起那一夜的屠杀,“是魔怪……是他们杀了大家,到处都是血,父亲把我藏了起来……我得救了……我在尸体里找到奄奄一息的父亲,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怀表让我去一个地方找沈罗浮……然后他没了气息。”
沈罗浮大为震惊,眼泪仿佛失控,世界中好像只剩下一个声音告诉她:“凡恩死了……凡恩死了……凡恩死了……”
那么庞大的驱魔世家,竟一夜之间被屠族,连只狗都没幸存。索塔家族,就此消失。
四大城流言四起,尽是关于龙城被屠的索塔家族。
谁都不知道,索塔族长的儿子李·索塔在一个破旧的小巷子里活的好好的。
为了隐藏李的身份,沈罗浮给李取了沈离这名字。而且把索塔世家独有的绿眸用魔法掩盖了去,变成了棕色的普通炎城人的眼睛。
沈离在店里住下来,平日里就擦擦钟表,看看店铺。因为晚上总是被噩梦惊醒,沈罗浮允许他跟她在一起睡,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这就是凡恩和她的孩子啊。
夜里的月光极亮,月光透过墙上的小窗户洒进卧室,李平躺在沈罗浮身旁,月光正好照在他的头发上。金黄色的头发……在月光照耀下好像在发光。
沈罗浮朝着李侧躺着,目光盯着他的头发出神。
跟他父亲一样的金黄色,但李的发色更亮一些,大概……是遗传了他母亲吧。沈罗浮依旧记得那个女人,黄色发亮的卷发,延伸到脚跟,一个很美……很美的人啊。
沈罗浮停止了胡思乱想,转过身子平躺着,闭上眼,那些年的一幕幕,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
凡恩,沈罗浮,瑟尼……
一夜无眠。
这一天的阳光很好,大清早太阳初升,屋外的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渡了一层银。
店铺门陆陆续续都打开了,大家都盼着能有客人来,来一个两个就好。
李在得到沈罗浮的允许后,好奇的出了门,这次没有恐惧,只有对这个地方的好奇。沈罗浮跟他说,这里的人都很温和,她喜欢这里。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权贵阶级,这里的人都是平等的,大家和和气气,像是一家人。
哦对了,沈罗浮让李把一小袋米给巷子里面的铁匠铺送去,他家刚添了一个小娃娃,粮食紧张。
李好奇的往各各铺子里瞅,不像他第一次来看到的,现在他看到有老婆婆,有消瘦的男人,有小孩子,也有跟沈罗浮一样的长发女人,不过她们穿的很厚显得很笨重,而且一点都不如沈罗浮漂亮。
恩,沈罗浮是真的漂亮,尤其是她乌黑的头发。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铁匠的铺子。铁匠看起来很壮,其实也只是骨头架子大而已,李感慨这里的人生活的太艰苦,不由得想起来自己的生活环境,不对,是以前的生活环境。
索塔家族曾是强者的代名词,财富的象征,李作为族长唯一的儿子,可想而知生活的有多好。但是他的父亲时刻教导他,做人要谦虚,父亲说这是一个东方女人教会他的……现在想想……大概就是沈罗浮吧。
可是转眼间,父亲消失了,母亲消失了,整个索塔……都消失了。魔怪……终有一天,他要让魔怪为此付出代价。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一抹绿光一闪而过,瞬间又恢复成了棕色。
里屋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吸引了李的注意力,铁匠看出李的好奇,笑着说:“要进入看看吗?”他满脸都洋溢着幸福这种感情。
李被小婴儿抓着手,他看着小小的婴儿,眼睛都在发光。铁匠的妻子说,这是个妹妹。这个妹妹真的好小好小,小到牙齿还有长全,头发稀稀疏疏,只会发出吚吚哑哑的声音。小婴儿笑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她的笑像是有魔力,李看着她的笑,感觉心情都变得特别好特别好……李也跟着傻笑起来,脸颊微红。
到底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
李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紧张的询问送他出来的铁匠:“我还可以……来找小妹妹玩吗?”满眼都是期待,任谁都无法拒绝眼神这么单纯的小孩子的要求吧。
“当然可以。”铁匠目送李离开,心里无奈又欣慰,果然是小孩子……听沈小姐说,他是个孤儿,她遇见他时他父母刚去世,当时伤心欲绝,现在看他这么精神,也放心了许多。
李回到“家”,没错,时间铺子就是他现在的家。他一进门就开心的告诉沈罗浮那个小婴儿是有多么多么可爱……
沈罗浮看到他这么开心,本来打算告诉他的事情,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她继续听着李说:“铁匠大叔还同意我去找小妹妹玩哦!”
“这样啊。”沈罗浮看着李,嘴角勾起,他可真是不像他的父亲,凡恩那么不爱说话,怎么会有话这么多的儿子……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这样也好……“时间”好有没这么有人气了。
李还期待着沈罗浮要说的话,可是沈罗浮却话风一转,突然告诉他:“从明天开始,我要教你魔法。”
李奇怪的惊呼:“哎?”随即是兴奋,“沈罗浮你要教我魔法?!”
李只跟父亲学过一点点皮毛,他曾经让父亲教他高级一点的魔法,父亲以他年龄小驾驭不了拒绝了。父亲爱子心切,但在李看来,就是父亲小气的不教给他。
沈罗浮听到李直接喊她的名字,顿时满脸黑线:“沈离,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要叫我姐姐!”
李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忙改口叫沈罗浮姐姐,沈罗浮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月光依旧很好,只是床上的人看起来并没有像这月光一样温和安详。李紧皱着眉头,一直在喊父亲母亲……手紧紧抱着沈罗浮的胳膊,仿佛一松手沈罗浮就会消失一样。
李又做噩梦了。
沈罗浮摸了摸李的头发,小声道:“李,你要坚强。”
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沈罗浮就把李从床上拖了起来,不顾李的困意把他带到屋外,一大一小,一高一矮,面对面站着。
李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在寒风中有些瑟瑟发抖,他抬头疑惑地看着沈罗浮问:“为什么这么早起来呀,我还很困很困呢。”而且外面还好冷……他还没说这句话,就发现沈罗浮有点跟平常不太一样,今天的她……看着很严厉……就像……就像他的礼仪老师一样,整天板着脸…可严厉了。
那……他闭嘴好了……
寒风依旧,李穿着厚厚的棉衣还感觉冷,沈罗浮却还是穿着她那件单薄的墨绿色长裙,裙摆随风摆动,发丝飞扬,没有表情的脸……这样的沈罗浮……真的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李突然发现,沈罗浮的气场真的是……太强大了。即使她的身形消瘦单薄,但这样的她一出现,一定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李内心崇拜的看着沈罗浮……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她既然认识自己的父亲那么厉害的人,那她一定也很厉害。
只是……他真的很担心,穿的这么少的沈罗浮……会不会冷。
“沈罗浮,你穿这么少,真的不会冷吗?”李担忧的问。
“有一种稀有的体质冬暖夏凉,恰好我就是。”沈罗浮说。
“啊,怪不得……”李惊讶,怪不得这么冷的天他晚上睡觉一点都不觉得冷。
“好了,现在开始,教你魔法。”
……
“沈……沈……罗浮……你不是说要教我魔法吗,可是……可是让我只……只穿一件单衣……光脚站在……在雪地里是……是怎么回事?!”李冻的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有些怀疑沈罗浮是不是骗他的。
沈罗浮坐在屋子里专注于修表,因为明天就是顾客来拿表的日子,再不修就来不及了。
李的大呼小叫她没在意,除了他又直呼她的名字,真的是……太顽皮了。
沈罗浮随手拿起手旁的工具,朝门外的李丢去,正中李的额头,本来大呼小叫的他一下子没了声音。
沈罗浮忙出去看,发现李晕倒在雪地里,她抱他进屋,额头很烫,还有一处通红……
不知道是被砸晕了还是烧晕了。
沈罗浮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李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李昏迷第一天的时候客人就来把表取走了。
那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白发老人,佝偻的身形隐藏在宽大的黑色衣袍下,跟当下炎城大街随处可见的乞讨之人并无两样,除了那双他躲躲藏藏的眼睛。一般人可能不会注意,只当是普通的乞丐,但是沈罗浮看到了,那是绿色的眸子无疑。
这个人很让她在意。
他宁可找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没有在炎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铺子里找人修表,而且出手并不寒酸,沈罗浮记得当时他把表放在柜台上,放的的确是一个金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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