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同一时间,同一站台,我都能碰到那个女人。她是那么安静,神色淡淡,不说话不刷手机,安静地等车,上车后找到一个不太被打扰的角落,默默地看书。
本来,我没有注意到她的,有一天车上人太多太挤,我被挤到了她旁边。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悄悄地四处观察了下,周围的人要么散发着男人的头油和汗臭味,要么就是各式香水味,还有洗发水的味道。只有她身上隐隐地散发着药草味。
我家祖上都是中医,我爸和伯父现在也是当地有名的中医,所以对中药的味道我有些与生俱来的灵敏。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后来几次我都刻意站在她身边,发现果然是她身上散发的药草味。我不知道是不是有这种味道的香水,我只知道在她旁边很安心,就像在家里一样。她从来也没注意到我,也许注意到了没表现出来吧,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书。
她安静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个哑巴,一天天,一个月过去了,我每次都站在她旁边,而她从来没有出过声。偶尔会看到她拿出手机来回复信息,也只是发文字,从不用语音。没事,即便她是哑巴,我也还是喜欢她。
就在我觉得她就是个哑女后的一天,她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很熟识的人打过来的,她轻言细语地回了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她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就像和煦的春风微拂脸庞,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听她多说几句了。可是我找不到借口和她搭讪,我怕我的唐突会惊扰到她。
我想我是患了单相思了。
朋友们看我这样,问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把我搞得五迷三道的。我也说不清楚,有天偷偷地拍了张她的照片,朋友们看了后大失所望,说:“我还以为是天仙般的妹子呢?长这样也能让你神魂颠倒?我看你小子是疯了!”
我的确是疯了,我居然爱上了一个未曾有过任何交流的女人,我甚至不知道她住哪,她从事什么职业,她性格怎样……对于她,我一无所知,而我却一厢情愿地爱上了她,这个身上有药草香的女人。
她很瘦,个子也不高,脸上不施粉黛,看着挺招人疼的。我比她高出一个头,所以站在他旁边就能很轻易地看到她在看的书,而不引起她的注意。我大概看出来她看的都是些中医学方面的经典书目,如《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等,有时也会看些时下大家比较推崇的医学方面的书。
也许她是学中医的吧,不然就是个资深的中医迷。
一个月过去了,我眼看着她看完了一本又一本书。我一次次地给自己打气,鼓励自己和她搭讪,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安慰自己说明天一定和她搭上话。
明日复明日,又一个月过去了。朋友们都以为我只是一时好奇,没想到我动真格了,纷纷给我出主意和打气助威。
终于碰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契机,第二天是愚人节,即便被人当作疯子也不会太过尴尬。我连夜把要说的话都打好腹稿,一遍遍地对着镜子练习,直到一切都看起来很自然,我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满心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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