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外的树枯瘦得染了风寒,在微凉的风中止不住战栗。我在塔基口望着它,是这个新年之后大部分的时光写照,游离于抽象的概念事理,他轻颓无助,他枉然偏激,他停不下恐惧,在风里。
黄土沾满了我的钢板鞋底,他像日子里爬上衣物的油质,是贴身的伴侣,不会抛弃你,但我想摆脱他。
如果没有看过海边的曼彻斯特,我可能不会理解生存个体的命脉里存在的每一个痛苦的根源。
幸福终点站里,一个异国他乡的逐梦中年人在完全语言不通的美国纽约,单是几张国家分崩离析的图片闪回,都让他泣不成声。如果不了解他的处境,身份,在遭受着什么,在追逐着什么,谈什么理解?
所以我起初不理解海边的曼彻斯特里李的那种惶惶终日的举动。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过去和解,因为妻离子散,因为国破灾难。当亲手将美好断送时,即使在往后的日子锲而不舍的外界说辞,都无法改变那段记忆刻下的命运。爆裂无声里最后山崩是毁掉的希望,而曼彻斯特里李的一生故事在多年前的那场大火便锁定了逃避的未来。
这种未来无法面对,不是每个人都能释怀,每一只脚踏进黄土的印子,都是深浅不一的痕迹。至死之时,后来的泥土也可能盖不满空洞的记忆。
我所经历的都是浅显而毫无高明的记忆,漫步于枯瘦的春天里却从未取得半点的火星。我杳杳无音信的探听里,像从来就没有努力地蝉鸣,消失在夏天的三个月里。
如果按照兴趣前行,又能不能收获一点诚意?我尚未经历半辈子的颠沛流离,无从谈起那些隐埋于底端的风景,潮湿阴冷,阳光普照大地,所有生机在厚积薄发,一切生命在游弋远空草地。
有一天,要逃出去。
致你。
2019.2.22.
枯瘦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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