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走的时候,我住在医院里。
送走舅舅后,二哥和妹妹来医院看我。
二哥一直告诉我得多吃东西,多吃才有抵抗力。
走后,老婆说,二哥坐在我的身边,一直满脸柔情地看着我。
二哥是个不喜欢表达感情的人。
回到农村以后,他来电话说到家了,再次叮嘱我多吃东西,这大概是表达他关心的极致了。
第二天中午,二嫂通过微信转来2000元钱,对我说:“呆几天吧,好了再回去。你二哥兜里没带多少钱,回来哭了,我也难受。”
“(你二哥)说你瘦了好多。把钱收着,买点好吃的,我这儿也不通车去不了。”
我没想到二哥会哭了,没想到二哥我也通过眼泪来表达他的情感。
从小到大以来,一直和二哥聚少离多,感觉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他小学就辍学,在生产队劳动,后来成为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我和大哥分别外在工作和读书。参加工作和结婚以后,过年过节才能相聚几日,除了打打麻将,也没有什么深入地交流。
我的工作,他不懂,他养牛养车,我也只是问问。
其间,他养车赔了钱,作为兄弟我伸手帮助他,后来他又做回老本行,养起了老牛,偿还了债务,经济上本来有所好转,合作社却拖欠几十万买牛款,让他又面临讨债的境地。
这些年二哥太苦太累。
为了节省草料,他常年放牧。夏天住在露天的窝棚里,一住就是几个月,潮湿阴暗,蚊虫叮咬。冬天在漫天的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一走就是一整天。只有春节几天,二哥才把牛放在家里吃些草料,给自己放几天假。
终于苦尽甘来,他的眼睛却因为常年阳光的刺激而视网膜病变。
今天,因为他的老兄弟,二哥哭了。
到底是一奶同胞,骨肉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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