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静
09 内退之后
一 重回“待业”时光
85年我在“海鹏”干了三个月，看着苗头不对，我及时抽身离开了那里。因为签的是一年的停薪留职，意味着我将会有九个月的时间赋闲在家。
我是个生性闲不住的人，这九个月“待业”在家，一定会闲得发毛。索性利用这段时间开始把几年前求老丈人批的一块地皮盖起来得了。
要说这块地皮可真是便宜，半亩地皮收300元钱。一是当时的人民币值钱，另一则是因为这是一块近郊的荒地。
那个时候没有拆迁一说，这要有拆迁一说，估摸着想在那里买一块这么大的地皮可就难了。
也有不少养牛养鸡的“专业户”为备将来不时之需提前买一块地皮的，买来也并不急着就盖，先拉土把地平了，然后用一些石块圈起来，昭告“天下”这块地皮已经有主了，谁也休想再私自在我的地皮上“撒野”。
我当年买了来也是如此，先占住了再从长计议。
现在时机来了，张罗的把这处院子总算是盖了起来，盖了两大间大正房、两间小东房、三间小南房。
想不到的是，我这处大院子在后来我批发水果、干果的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成了我存放货物的库房。
二 竞选厂长
等我结束一年的“待业”生活重回单位的时候，单位已经被打乱进行了重组。
我们的单位是食品公司下属的肉联厂，厂里有熟食部、生猪部、牛羊部、蛋库、机械部、动力部多个部门，改革开放后个体户与日俱增，严重冲击了单位的效益。加之靠山的吃山，上上下下都想着怎样能肥了自己的腰包。
不论门卫怎样查，员工们总会想到办法能把那些生的、熟的食品带出去，冗重的负担让裁员成了必然趋势。
原来的生猪部、牛羊部、蛋库都归在了新成立的生食部，能安置的尽力安置，不能安置的就直接下岗另谋出路。
我因为学到的那些技术反成了香饽饽，各个部门都需要有个懂行的维修人员，最终把我留在了动力部。
某天，厂长找到了我：
“兰柱，我这厂长的任期就快要到期了，但是我觉得我还有浑身的劲儿没使出来，我想连任，你来帮我如何？我已经和机械部的张工谈好了，只要你这里也没问题，我觉得把握还是很大的，一个是动力方面在行的，一个机械方面懂行的，这俩方面能拿下，别的技术人员不缺，如果我连任了，你和张工都给我当副手，再给把这两摊儿照管好，我们一起再大干一场如何？”
“厂长，你容我考虑考虑。”
经不住厂长三番五次的游说，我终于下定决心拼一把。
就在我们在准备竞选的过程中，我那后来成了熟制品负责人的徒弟就悄悄给我吹风：
“师傅，我看您还是撤出来吧，我们亲耳听到了，也亲眼看到了，和你们竞争的马解放（化名）早就已经请客送礼的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
“郭子，师傅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事情已经张罗成这个样子了，让老张一个人孤军奋战我实在不忍心，老张对我不薄，成败我也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
事实果真如人们所说，竞选答辩那天，我们按正规程序走了一遍过场，我们这边“众望所归”的落选了。
落选了也就意味着我将结束我在肉联厂十五六年的工作了。
我自动提出内退，再次回到“待业”的状态。
三 小买卖养家
我说过，我是个闲不住的人。
刚好我的一个叔伯兄弟和大外甥都在红光货栈里蹬三轮车帮人们拉货挣个生活费，看到我闲下了，联合起来在红光租了个货台。
我们开始进一些苹果来批发。八八年的时候苹果卖得比较火的是一种陕西叫青冠的苹果，脆甜！
就是批发水果损耗比较大，一个坏开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感染的其他苹果也开始坏。坏得一多，我们的利润就更小了，有的时候甚至不赔钱就觉得是赚了。
再加我们“股份”太多，分到每人头上就更少了，做了一段时间就商量着分了家。
习惯了水果批发的继续批发水果，我则开始另谋出路。
我看准了批发干果的买卖。干果一是损耗没有水果大，另一个是经得住存放，即便偶尔出得比较慢，也不用担心会变质。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品种多样齐全，最大限度的满足那些小客户的需求。
大片、小片的西瓜籽、葵花籽、南瓜籽、葡萄干儿、杏儿肉、红薯干儿、糖花生、带皮花生、去皮花生……当时流行的干果我都进。
做任何事情不贪辛苦、不用心也做不好。
我勤快，只要没人来打货就用筛子筛筛簸簸把那些杂物清理出去，打理的干干净净，这一点就成了我这里的特色，渐渐的老顾客就越来越多了。
总说会买的不如会卖的，这话还真一点不假！
每个买卖人都有自己的“营销”手段。我最有趣的一次“营销”是以次充好！
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故意把口感稍逊一些的葡萄干儿价位调得比那种口感好的贵了一些，结果令人啼笑皆非！
不少零售顾客还真就是不买对的，只选贵的！
一部分人是虚荣心在作祟，另一部分是潜意识在作祟，认为越贵就一定越好！
后来，我一妹夫也赋闲在家了，妹子小说念叨要我拉引一把，没办法就把他合了进来。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习惯了兢兢业业，辛辛苦苦、仔仔细细地创“业”守“业”，我们的那位爷一个批发干果零食的小商人还自己把自己当个大老板。
每天游出来摆进去不干活，就左邻右舍的逗哈哈找乐子，得空卖出的货还不上账，干了几年矛盾越积越多，我选择退出！
自古合久必分！老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四 开煤厂
2003年，又一个机遇来了！
前面我说过的那个蹬过三轮儿车，也和我曾经一起批发过水果的叔伯兄弟开煤厂资金不够，怂恿我入股。
那几年煤厂的生意还比较好做。我们因为资金不足经常要周转资金，旺季的时候和亲戚朋友们把手里的闲钱2分的利息贷上，等周转开了再归还。
因为我们信誉好，利息从不拖欠，逐渐开始有亲戚朋友手里一有闲钱就主动联系问用不用钱，原因很简单，民间信贷的利息比银行信贷的利息高了四五倍。
那几年正是银行利率下调最厉害的几年，都觉得存银行很不划算！等后来赶上金融危机了估计都觉得存银行才是最合算的时候，但为时已晚，不知道有多少家庭陷入了积蓄“肉包打狗”的囧况。
跳楼的自杀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出。
都是贪欲惹得祸。人们在利益面前就会忘了利益总是和风险并行的！利益越大，风险也越多！
我们看到别人钱生钱也开始眼热。就把自己的闲钱以及那些吃到高利甜头的亲戚朋友的闲钱凑了160万拿去放贷。
别人放我家的时候都稳稳妥妥的，轮到我们也想赚点外快时却赶上了银行停止放贷。
我们放贷怎么会和银行停贷扯上关系呢？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给借贷的那家煤厂因为银行贷款迟迟不到位无法运转，直至瘫痪。
都说人忙无智，情急之下就听信了那个煤老板的“天方夜谭”。让我们继续出资挽救他的煤厂，只有他的煤厂活了我们大家都才能“活”。
当时觉得还真就是这个道理！
于是我用多年积累的好信誉又帮他筹措了二百多万。一直在等着他构想的“海市蜃楼”出现。
最后等来的却是他被捕入狱的“好”消息。前前后后将近四百万元的人民币，分文没有拿回来！
我所有的资金积累全部还了亲戚朋友的贷款，我又被打回了“解放前”。
五 健康是福
我和老伴儿这一辈子经历的风风雨雨真的够写一本书了！
但庆幸的是上天关了我们一扇窗却给我们开了一扇门。让我们一直能牵着手走过这些风风雨雨！让我们能牵着手走过我们幸福婚姻的五十年。
谁也没被击倒，反而越来越坚强，认识到财富固然重要，还有比财富更为重要的健康。
财富没了还有可能再积累，健康没了，其他都变得没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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