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到国庆的时候,故乡那边田地间便是最忙碌的时候。
原谅我,我的故乡。
作为一名出生在农村的孩子,在泥土里长大,在泥土上奔跑过的我,如今已经习惯在城市的马路上奔忙,却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把故乡变成了远方。
村子里很多孩子都是出身寒门的,而我们的父辈那一代更是。因为贫穷,黄土上长大的子孙恪守面朝黄土的无奈,父辈把改变命运的希望全部托付到孩子们的身上。尽管有的父辈识字不多,但“读书改变命运”的道理却深烙在心中,读书便是一家两代人甚至三代人的希望。于是很多人走出故乡,走南闯北,只为结束寒门的窘境与落魄。
或许成长所受的教育:上小学是在村里,那时教室没有暖气,生着小小的火炉为小小的一方 教室取暖,中学也是 如此。每每还记得班会的时候,老师的说教就是考上县城的中学,条件将会有很大的改观,鞋子将总是干净的,因为水泥路面上的尘土没有农村这样大;下雨天也就不用在乡间的泥土小路上因为沾满泥巴而摔跤;冬天的时候也不用生火架火炉,因为有暖气供应。于是,为着可以“享受”城市这样的待遇,只有奋发学习,用高分来换得入学城市学校的条件,因为这样才是最有效的捷径。
是的,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而且对于外面的世界,每一个人都似乎总有着格外的好奇。渐行渐远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种种,似乎是为了追梦,似乎已经成为习惯,尽管旅途多艰辛,但还是很希望很尽力地留在城市。如今回乡次数越来越少。快要毕业那次回故乡的县城办理一个考试的手续,早上过来很快办完手续,下午又匆忙赶回到学校。而毕业之后后,也几乎没有在故乡待着,一直停留在金城这座黄河穿走而过的城市。
我不是一个忘本的孩子,我也明白自己是一个寒门的小孩儿。无论我走在哪里,故乡永远是我生命的摇篮。而我也十分清楚留在城市以后所面对的种种压力,可是,仍旧会选择不能放弃。
2
北京卫视的《超级演说家》上,有一位冠军得主——刘媛媛,有一篇演讲是《寒门再难出贵子》:“寒门的小孩儿,想要出人头地比我们父辈那一代更难了”“命运给我一个比别人低的起点,是想用我一生去奋斗出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那篇演讲中的内容,因为看了太多遍。前段时间高校录取开始,一位河北女孩王心仪以707分的成绩考入北大,家庭贫困的她写了一篇文《感谢贫穷》,感动了无数人们。她在文章中写道:“贫穷带来的远不止痛苦、挣扎与迷茫。尽管它狭窄了我的视野、刺伤了我的自尊,甚至间接夺走了至亲的生命,但我仍想说,谢谢你,贫穷。”这两个出身寒门的女孩,用自己的奋斗,真正实现了“绝地反击”,实现了梦想。
说实话,对于贫穷,我无法爱它却也绝不恨它。
无法爱它——的确是因为它在我的成长中带来了不可磨灭的自卑。
高中,终于来到了县城的学校。环境不同,让视界突然间宽阔了许多,却也让我萌生了更多的自卑。那会儿的一位同桌是个城市的孩子,她父母有着体面的工作,每天的零花钱对我而言是一周的生活费。她的英语极好,每次考完试的英语卷子,她的作文几乎满分。我曾向请教她学英语的方法,她说是从小在国外的舅舅家里那边学会的。课余她喜欢看一些杂志,这些杂志都是讲述最新款的时尚潮流杂志,对一些时尚品牌几乎如数家珍。还有一次,是在语文课堂上,老师在讲读一篇介绍九寨沟的文章,结尾之时提了一句假期有时间可以出去看看祖国风景名胜之地。当时周围好多同学都小声议论自己去过的地方,而我,只能默默看着课文,看着课本上带有插画的风景。我没有很好地出生,也没有天才般的睿智,平凡而又普通至极的一个从农村来的孩子,但我却也努力着。在梦想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无法恨它,因为它让我体验了很多,也教会了我很多。
从小跟着父母去田间,我可以在大自然的怀抱中自由徜徉,可以追着风,看着云,在绿色的山坡上欢呼,在树荫下作一个美美的梦,在田间地头闻着泥土的气息,在所处的环境里,感受着自然淳朴的味道。渐渐长大,要帮着父母收割庄稼,国庆的时候从来都是忙碌着农活,那时还用着人力的货车,每一次田间地头,十月微冷的天气却让额头的汗水总是密密麻麻地渗出。因为父母经常在田地劳作,所以从小自己就学了喂猪喂鸡,养狗养猫,做饭洗衣。还记得曾给家里的牲畜去地里割草的时候,碰到一条小蛇,当时吓得魂儿都飞了,直到现在都不敢去那块地方。寒门的小孩子自理和自立能力都很很不错,因为环境和生活让我们不得不面对家里的这些。所以,现在偶尔回想起那时的光阴,还是格外的怀念。
3
时光匆匆催人老。
当小时候的我们逐渐长大的时候,我们的父母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以同样的速度老去。
生活从来不停息,只是有时候会隐隐约约在面对成长的生活时,在深夜里深深思索感慨,会疑问我们自己是否认可这份成长。
有时候忽然觉得,每一个季节其实都有我们值得去期待的一切。
就像维安写过的:“生活不是一个反复把新事物累积起来的过程,而是一个更替和交换的过程。”
是的,这个秋季已经来到了,夏季和毕业已经和我说了再见。
成长的道路,在紧接着的季节里,需要带着更加“现实”和“厚脸皮”来体验了。甚至会哭,会恼,会怨,会悲,但也会有乐,有爱,有幸运降临。所以,抛开多余的心理包袱,更好地体验和回味日子,做一个“丰满”的自我。
是的对于贫穷,我无法爱它却也绝不恨它。
因为成长和生活,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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