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有一天晚上,我在我的笔记本上无意写下这样的词语:九叶、归来、朦胧、莽汉、非非、他们、撒娇、整体、新传统、超低空飞行……写满整整一页后,我用小刀把每个词语从纸上挖下来,然后把它们重新组合,就像门捷列夫发现元素周期表之前排列扑克牌一样,特别的虔诚,也特别的痛苦。我排着排着就睡着了,其实我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做一个梦,企图从梦中得到些什么启示,可那天晚上我却什么梦都没有做,而且睡得特香,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
早晨起床刷牙的时候,我发现牙膏里钻出了一条虫,特别肥大,也特别精神,它也露出一排被香烟熏得焦黄的牙齿准备刷牙,它顺便给我打了个招呼:“蝈蝈曾先生,早上好!”我吓得连忙吐掉口中的冷水,没想到那冷水吐到了它的牙齿上,把它的黄牙冲洗得白白净净。我心情沮丧极了,干脆扔掉手中的牙刷和杯子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II.天亮了,我是从窗外的鸟叫声感觉出来的,我并没有睁开眼,我头疼得厉害。我觉得这是梦中那个女鬼用锋利的斧头劈我的脑袋造成的后遗症。梦中的那个女鬼其实不是鬼,因为她不具备鬼的基本特征: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眼睛发绿,双手只剩下爬满蠕虫的骨架。相反,她还有点漂亮,但我还是固执地认为她是一个鬼。
事情是这样的,我准备坐火车到一个地方去,这个地方是我向往已久的梦中天堂,至于名字,我不便告诉你,姑且就叫它A城吧。在那个下午,大约六点钟,我背着充满忧郁色彩的蓝色背包来到这个小县城的火车售票处。到达我向往已久的好地方的火车将要在六点三十分从这里经过,我准备搭乘这趟车。我把钱递进售票窗,然后说:“买一张到A城的车票,六点三十分的。”那售票员正在用她的袖珍化妆盒进行化妆,我觉得她已经够漂亮了,没必要再化妆。我甚至觉得她越是化妆越难看。她没有理我,继续化她的妆。我又一次礼貌地重复刚才那句话。她还是没有理我,相反地是对着化妆镜里的自己笑了一下,很显然,她对自己的容貌或者化妆效果比较满意。我不耐烦了,提高音量再说了一遍,这时整个售票厅只有我一个人,我发觉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了很久,同时我还发现售票窗口里也只有她一个人。我得到的结果仍然是:不理我。我愤怒了,我像头狮子一样骂出一大堆脏话,当然是英语,其中包括“Shit、Fuck you”等词汇。我以为她听不懂,没想到她却听懂了。她立即放下化妆盒,恶狠狠地瞪着我,就像一个漂亮的女鬼。过了几秒种,她抓起电话给一个叫伟哥的男人打电话,说叫伟哥带几个人过来,马上!
我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买火车票的九十八元钱,我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不一会儿,我看见十几个人兴冲冲地朝我这里跑来。他们大多都披着衣服,露出并不发达的胸部。他们手里拿着西瓜刀、木棒之类的东西。我知道我马上就要面临一场浩劫了。我揣好钱撒腿就跑。但无论我怎么使劲用力,我就是跑不快,好象是在原地移动。那群人渣追上了我,他们操起西瓜刀、木棒朝我身上乱砍、乱打。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他们累了,这时那个女售票员走到我的面前,她拣起地上的一把斧头,很夸张地把它举起,朝我的头部狠狠劈下来!我发觉她的动作夸张得实在有些离谱。在朝我劈来的那一刻,我发觉她的漂亮鼻子、嘴巴,还有丰满的乳房都变了形。此时,她已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女鬼了!
……
天亮了,我是从窗外的鸟叫声感觉出来的。我并没有睁开眼睛,我已经醒了,我头疼得厉害。这时,窗外飘进“A城新闻早报”的声音。我吓出一身冷汗,急忙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是一把锋利的斧头!上面还粘满温热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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