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才当晚回到祝府后左思右想,气愤不过,命手下对外传出风声,一夜间,整个镇子都知道了祝少爷要纳没落的顾家二小姐曼桢为妾。曼璐听到消息后旧病发作,吐血昏厥,被家里的仆人发现后送到医院,确定是严重的肠梗阻,医生连夜救治,可还是下了病危通知书。
祝鸿才的心腹张副将,办事得力,虽然军功显著,但私下与祝鸿才蛇鼠一窝,可谓是助纣为虐。自从传出了风声之后,全镇人都听说了祝鸿才要纳曼桢续弦,曼桢处处提防着,却也是避无可避,智怡更是心中惴惴不安,发誓要全力护着曼桢。
整整三天,曼桢提心吊胆,躲在家里没有去厂里上班,智怡破天荒地放下了家里的生意,一直待在曼桢家里,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曼璐病重的消息没有传到顾家旧宅里,不过曼桢的躲躲藏藏愈发激怒了祝鸿才。
晴朗的午后,气派温馨的豪宅与祝鸿才冷若冰霜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祝鸿才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斗,似乎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对一旁的张副将说,“今天就算是绑,也要把顾曼桢绑到我家来。”
祝鸿才的命令不带一丝情绪,一如往常,张副将的回答中气十足,对任务信心满满,“遵命,长官。”
军用训练营位于城南的边缘,无论是老兵新兵,其中不乏祝鸿才的亲信,说是为战争储备可用之才,暗地里也为祝家做了不少欺男霸女的事,张副将不出半小时便赶到训练营,集中了所有可靠的士兵,“集合!——”
曼桢冒着巨大的风险走出了宅子,本想着上西街打听一下风声,却听到路上的行人纷纷在传祝夫人重病的事情,犹如五雷轰顶,曼桢的意志顷刻崩塌。
临近傍晚,曼桢才终于回到了家中,刚打开门,就看见了在屋内愁眉不展的智怡,“智怡~”
智怡二话不说扑进曼桢的怀里,“曼桢!!我好担心你。”
“我回来了。”曼桢抚了抚智怡的头,温柔安抚的语气中不乏丝丝哀愁。
智怡紧紧环着曼桢的腰,抬起头扑朔着水汪汪的眼睛,关切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放心。”曼桢心酸地笑笑。
“街上都传开了,祝鸿才放出话来说今天就要和你拜堂成亲。”智怡生气之余更多的是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单凭一己之力是无法抵抗祝鸿才千军万马的。
曼桢的思绪混乱极了,自从听到了姐姐病重的消息后,整个人丧失了灵魂一般,神色黯淡,“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智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逐渐溢满双眼,“我们快跑吧,躲得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曼桢,你不是喜欢江南小镇的烟雨朦胧吗,我们往北走,苏州也好,嘉兴也好,总之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我也想和你走,可我们怎么能走得掉?整座镇子都是他们的兵,想必码头、火车站,也肯定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去。”说完,曼桢走到正堂前,一边轻抚着父母冰冷的牌位,一边神情凝重。
智怡轻拽着曼桢的袖子,有了前所未有的冲动,“我这就带你走,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
两人面对面站着,空气里弥漫着悲痛和崩溃,智怡的鼻息急促,而曼桢显得格外的冷静。曼桢紧促着眉,抬起凉意十足的手指抚上智怡的脸庞,吻上了那片扇动的唇。顾曼桢二十多年来温顺乖巧,今日却不得不要奋起反抗。而在父母牌位前亲吻智怡,是曼桢能给智怡最好的名分和肯定。
曼桢吻得投入忘情,智怡双手攀上曼桢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两人一面吻着一面向睡房走去,仿佛是要完成最庄严的仪式一般,认真,肃穆。真心是最容不得亵渎的,曼桢决定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智怡,这是第一次,兴许也会是最后一次。
……
下午五点多,已逐渐日落西山,搜查仍在持续。张副将翻遍了鼓楼镇整个城西也没有找到曼桢的踪影,姐妹二人的宅子被祝家士兵洗劫一空,能拿的拿走,不能拿的,打的打,砸的砸。
赵氏酒肆也没能幸免于难,一阵凶狠的敲门声吓坏了正在准备晚上营业的赵掌柜,“咚咚咚——”
“长官好。”赵掌柜瞄了一眼张副将身后的人马,转眼笑嘻嘻相迎。
张副将咳嗽一声,“例行搜查!追查逃犯顾曼桢!”
赵掌柜放下了手中的抹布和茶壶,一脸震惊,“曼桢?她怎么会是逃犯?”
“本长官说是她就是!”张副将恶狠狠的回答,贼眉鼠眼地探看着店内。
“是是是,长官您喝茶。”赵掌柜献媚道。
张副将反手一挥,将茶壶打翻在地,“别在这里搞有的没的!顾曼桢来过这里吗?”
热茶洒了一地,烫着了赵掌柜的脚,赵掌柜忍着痛,满脸无辜,“我我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见着曼桢啊。”
“你们抓紧时间给我搜!”张副将大吼一声,指挥楼上四处搜查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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