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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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桃花四月柳，临安初雨一夜红……

  春。

  这一字饱含了太多未愫的情绪，一想起来只觉醉了花颜，氤氲了细柳，满眼朦胧不知身在何处——

  有些事，只有真正体会过，才会比别人领悟的更加透彻。

  已不记是哪段被诗化了的时间，犹记潇湘夜雨中，眺望那一行行灯火飘摇灯笼——血红微冷，残光凌冽，细散在破碎的水面，零零点点，似待嫁的新娘因未等到情郎而撒下的涩泪。

  这种情怀，因是少有人能体会。

  虽说这次夜下赏雨的情怀是拜我弟把我关在门外所赐，但现今又有哪个痴儿会独自一人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淋雨，只为欣赏这暴雨的凛冽？

  微夫人与吾同归者，少矣！

  “天雪为序，剑魂为引，一曲东风愁断肠……”

  曾以一篇《桃花雪》记文，那年的桃花开得格外灿烂，记下那年在学校湖畔一起走过的你我，细雨纷纷，打湿一卷《美人何处》，笑时，便似那战国佳人……

  前几日，背着相机暗访桃花，偶遇几枝桃花烂漫，欲攀折高处不慎被荆棘刺了血，碧桃妖冶，是比当时念更为绝色，如有箫声在侧，定当赋而歌之。

  叹时之易变，人之易改，昔日侠情，执不复矣！

  少儿时，以竹为剑，骑牛为马，聚水当歌，与众姊弟笑看睥睨天下！

  今日你是西门吹雪，明日我是东方不败，人生只不过一场厮杀，收拾旧山河，今日就出发！

  无事时在乡间行侠四方也自有一番惬意，虽说干的都是扒扒王家的瓜，偷偷李家的红薯，为各家调解狗奔来奔去的事，但我们这偷懒耍滑的日子也过得不错，最盛时，在奶奶家后面的池塘一起围堵公鸭，“剑客”们带着阿黄死命追，本来想学洪七公来做个“叫花鸭”，结果才拔了它屁股一根毛就飞了！亏我们辛辛苦苦挖了半个锅大的泥团，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随手逮了个青蛙，在池塘涮几下就拿根棍棍穿肠而过。老哥用打火机烤下的蛙油那是澄亮澄亮的！给我留下不少的童年阴影……目视我那俩非人哉的弟弟和古灵精怪的大哥将那小蛙烤的焦黑的尸体给五马分尸了，还递给我一只蛙腿！本人心理承受能力有限，自己捣鼓着将从鸡窝里掏出来的蛋埋在炉火的灰火里。

  想想从前还是蛮好玩的，尤其是春天，山上的桃树都开了花，我和弟弟们背着个篓子四处采胡葱，奶奶说用这个蒸蛋最好吃了！还可以在绿茵茵的稻田里（那时我总以为这绿色的是草，被人常戏笑为五谷不识的孔老二）捉泥鳅、摸田螺、抓蝌蚪。哥哥老是把挖来的蚯蚓偷偷放进姐姐的被窝里，吓得姐姐直哭，我就举起长板凳（他们老说我力气大是因为吃生鸡蛋吃多了）一个力拔山兮给他盖了过去，哈哈！那时，还真当自个儿是大侠了，什么英雄救美啊，牵牛顺狗的做得多了，还和姐姐自创了一套剑法，结果发现还是板凳好使些。

  可惜可惜，盛情不复当年。

  现在的我哪还有当年那气概？只觉年少轻狂都是儿时的记忆罢了。

  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想做的是什么，只盼着这白烦的日子快点过去，好去寻山寻水，隐居也不错。我也从未以为隐居是很容易的事，自己自是吃不得这苦的，只能假时与友同游，感慨下山河美好，为了追求这种不太现实的感觉倒是花费了很多心思，弹琴、古画、摄影、作诗都是少不得的，只可惜我的诗友自高中后各自分离，昔日伤感之情衰减了不少，以至于心境困顿，总觉得未能舒展。这美好的时节，却只能苦守枯燥的书本，无时去应这良辰美景，独饮泉溪。

  有时候追寻来追寻去，也只不过是找一种感觉。

  很多事，你现在不做以后再来时早无当日激情，时间能够淡化一切，时间也能够改变一切。情之一字，究竟于我痴在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