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作为敢于闯荡沿海发达地区的外出务工人员,一直为所在的工厂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地服务,力争上游。
这般拼命的好处是家里的开销有了保障。坏处就是住的地方从未固定过,总是由于工厂的扩建而搬迁。而我也不断换着学校,换着老师,换着同学。
在经历了五个小学学校,一个初中学校后,由于严格的外地报考制度,终于,在2009年秋我被遣送回了四川,进入了老家一所中学—-千佛初中。庆幸,我的生活也在此时步入稳定。
中国大部分农村地区比较贫穷,四川大部分地区也都不算富裕,而千佛,两者兼具,在四川的某一处偏远地区安稳扎根。
相比于浙江的繁华,千佛真的太冷清了,太偏僻了。大片大片种庄稼的田上,安插着疏疏散散的屋子,大部分是低矮的瓦房。瓦上生着绿油油的青苔,不时的某处还冒出朵小花。
但搞笑的是,住瓦房的是清一色的老人和小孩。青年人受不了泥土地,都纷纷出省。而在外面打工有一定积蓄的人,回老家修了村里仅有的几所砖房砖房,不住就空着,也仓促出省。人都拼命地在向外走,就这泥土地,这么多年没有挪过半分。
千佛的人不用煤气,基本上用柴火,家家低过眉梢的屋檐下,堆着几年也用不完的柴。每次炊烟袅袅时,立在门口吆喝着去地里看看的屋里人。明明每家隔的不近,却因为空中阻碍物极少,那一声声吆喝传到了家家厨房升起的烟里。
饭煮好后,将用餐的桌子摆在屋外。爷爷奶奶时不时地隔着一块田,和对面路过的三三两两的人打着招呼。
“喂,去哪啊。”
“去那边走走。你们在吃午饭呀。”
“嗯。”
其实,也许爷爷奶奶眼神不好,很多时候并不知道对面路过的是谁。只是看着路过了一个应该认识的人,所以就大声招呼了起来。所以,很多时候,他们给对方的称呼从不加名字,只是“喂”两声。
然后,人走过了。饭桌上又沉默了下来,大家安安静静地吃着饭,等着跟下一个人打招呼。那时候,给路人打招呼成了饭桌上最香的调料。
午后,摆一张摇椅,置放在屋外半高的柚子树下,眯着眼,身体慢慢摇着。时不时睁眼看看远处的被风压低的竹尖,电线杆上停留几秒后又开始打闹的鸟,和丰收过后留在水田里面的堆得老高的稻梗子。然后又耷拉着眼,渐渐睡去。
......
日子也就过得这样,不紧不慢,七年时光滑过。我还是躺着摇椅上,摇啊摇,睡眼惺忪的看着四周,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时间改变人,却让人意识不到它改变了什么。七年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一时也想不起。我想慢慢捋,可能过程会很久,但是想回忆一些幸福的事了。
故事从此开始,从一个好时节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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