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像夜晚醒来的酒吧,有些自吟自唱,酒入愁肠的感觉。
拐进巷子里,那八角灯笼和圆灯笼都跌跌撞撞地跑远了,剩下一串霓虹在尽头闪烁。
串串火锅和回转寿司相连得这样近,一边是日式居酒屋一边又是美式餐厅,啤酒和咖啡竟然都在卖桃花酒的隔壁,相互嬉笑,酒杯碰撞。
江边上修起长长的大堤,现在也俨然是一种娱乐场所,跑步的人在堤上,弹吉他歌手翻唱着别人的民谣也在堤上,而江边公园的大妈放着金莎的《星月神话》跳广场舞已经不那么令人意外了,带着小孩的爸爸玩着手机,也没有注意到小孩在身边跌了一跤。
去哪里都热热闹闹的,晴朗的夜晚格外吵闹,落雨的日子也总不愿意寂静。当深夜疲倦不堪沉沉欲睡,或许酒吧里还有不少的流连忘返吧…
她忽然想起大学时同在一个动漫社团的男同学,在酒吧兼职服务生,期间邀请她和一位女同学去喝东西。不过刚进去,她突然有点后悔,实在难以想象这世界如何有这样极端的闹,好像被割了耳朵的梵高一样,这痛苦显而易见。
但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不是为了失恋,只是顺便从酒桌上捞起了一把:
「一祝你有酒有肉有姑娘,二祝你无风无雨年复年。」
祝酒的歌唱了一遍又一遍,人生三五载也仿佛弹指一挥间,不小心又送走许多人,没来由的,来来去去,也不关门。
弹吉他的男同学后来不弹了,梦想当画家的小女孩正在忙着找工作。偶尔还会在步行街、在太平街,在许多许多陌生的数悉的街道,遇到相似的人,或者是在给别人画素描头像,或者是在唱着“无忧无虑的时光”。
以前等公交对她来说,是特别痛苦的一件事,你等它的时候总等不到,有一天你改乘另一路车,它就匆匆地从你身边开过去了。
轰隆轰隆发出低鸣的猫巴士,为什么这样爱戏弄别人呢?
车流人流,从二十几层的高楼俯视,仿佛流动的岩浆,在休眠的暗夜里滚烫着沸腾着,一会儿又擦出火星,一会儿突然又暗掉。
画画的女孩后来去当了美术老师,每天天还没黑就穿过学校外的一条长长的小巷子,走过一条还没到时间繁华的,开着串串火锅、日式居酒屋和美式餐厅的商业街,最后回到空无一人的单身公寓里。
门外的一条长毛的有些肮脏的小狗,常常跑过去和她玩,不过近来狗已经消失了。
日子仿佛更乏味了。
江边弹吉他的年轻人怎么也唱不完,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是谁的脸。
是谁的脸,骄傲又不羁?
是谁的脸,被北风刺痛双眼?
弹吉他的男同学后来不再弹吉他,他只是在夜晚下班回去的路熔化在了滚烫的岩浆里。
人世间 流浪人归 亦若回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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