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之不恭。况且那家店海胆粥着实美味。
少有这样无所事事的白日,居然觉得有些漫长。从前林场里冬来得早去得晚,长得无边无际的夜晚,蜷在被子里借手电筒的一点光看书。是从同队上海知青那里借来的禁书,《安娜·卡列尼娜》。她从一开始就能理解安娜的悲剧,理解那种深沉的绝望。后来她也问自己,有没有某个瞬间,自己也像安娜一样,丧气了生的勇气?
答案是否定的。一个本性软弱的人,甚至连冒出那样狠绝念头都要思前想后。
电话铃响。
“好点没?中午有客人,晚上陪你吃晚饭,好不好?”
又何须向她交待。她张嘴答话,才发现嗓子已经哑掉,也便这么嘶哑着含笑道:“庄先生不用特地陪我,马上就是旺季,您应该会很忙。我已经好了很多,下回也不要再麻烦秦先生了。他是您的私人助理,常春藤名校毕业不是来给我买brunch的。”
电话那头没了动静,童桦“喂”了几声,再传来的就是忙音。也还是有一点忐忑,在这段关系中,自己付出的并不多,所以潜意识里也就抗拒得到的太多,她害怕亏欠,也害怕身陷漩涡。于是,旁人眼里的好,于她只是负担。
敲门声,短而急促。
“不是中午有客人吗?”她假装没看见庄伯翰的脸色,拉开门让他进来,“庄先生兴师问罪来的?”
确也是几分气急,可对着蜡黄一张脸和喑哑的嗓子,庄伯翰也没有办法真的责问她什么。他叹口气,扔了只文件夹在她桌上。
“知道你闲不住,有空看看这个。”
童桦拿过来翻开,是酒店二期开发的草案。
“还没有上董事会讨论,昨天中午叫你去办公室就是要给你这个。”
她脸上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一分惊讶,一分歉意,甚至,没看错的话,也仿佛有一分感动。他得意于这样的变化,也可以说,他喜欢这种一切在自己设想内的感觉。
“不过身体要调理好。我请了个中医明天过来,不许say no。”庄伯翰拉她到镜前,“脸色难看成什么样子了?”
“我知道了。谢谢庄先生。”这是她的服软。
他拍拍她,“好了,晚一点秦旭会送饭上来。你吃完睡个午觉,晚上见。”
走到门口,童桦在身后“哎”了一声,他回过头。
“晚上可不可以在房间里吃?”她笑笑,“我脸色这么难看,还是不要出去见人了。”
“也好。那你想吃什么,等会儿告诉秦旭。”庄伯翰带上门。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窝在沙发里翻起他送来的文件。她是听说与隔壁晶丽酒店中间一块空地被列入了规划,目前有几家公司准备参与竞标,只是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朗悦酒店也是其中之一(这很正常,高层才可能知道)。随着房地产业衰退,旅游业成为官方新的经济增长点,这个项目自然备受关注。他拿这东西来,倒是不怕她用来当投名状另觅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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