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人生海海》这两段里的比喻,看,固执的爷爷是棵老榕树,它盘根错节,枝繁叶茂,树枝层层叠叠,遮天蔽日,遮风挡雨,不怕天打,不怕雷劈,当然就也不怕风雪预报,何况这个预报在他看来是莫须有的,还是小爷爷发出的。
而我则与爷爷截然相反,我是春天刚返青的树苗,一夜间抽枝拔节,吐叶发芽,是三月里的桃树,一场春雨后变成水润的画,变成绿油油的诗。花枝招展,灿烂明媚,鲜艳揉嫩得能滴下水儿来。
爷爷像一根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老榕树,上遮天下盖地,里三层外三层,天打雷劈都不怕,怎么会怕小爷爷莫须有的风雪预报?总之,爷爷活成一个老埠头,你要改变他很难的,不像我。我像三月里的桃树,一夜之间变成一幅画,一首诗。花枝招展,灿烂的连自己都认不得,这决定我要反对爷爷,在这场争论中占到小爷爷一边。
而上校家好吃的在作者笔下又是那么独特:香气浓郁,会飞,像长了翅膀,跳锅钻窗,和风儿缠绵着,像灵巧的小燕子,在窄窄的弄堂里盘旋往复,升起落下,飘进飘出。还像金光一闪一闪,像燎原的星星之火,点亮所有人的眼睛,灵动了所有人的鼻子,于是,大家都对那香气心生向往,忍不住狠狠地吸它几口。
凡是鼻灵的人都有体验,上校家经常烧好吃的,尽管他家厨房深在院子里,看不见窗洞,但浓郁的香气会飞的,从锅铁里钻出。从窗洞里飘出,随风飘散,像春天的燕子在逼仄的弄堂里上下翻飞,香气驱散了空气里的污秽。像给空气撒了一层金,像闪闪金光点亮的人眼睛一样,拉长了人的鼻子。有一次我亲眼看见老保长在经过上校家门口时,扶着鼻头,冲着他家屋墙说了一句:“又在闷蹄髈,他妈的,这味道比女人的胸脯肉还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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