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恍惚记事的时候,家里养牛一直养的都是老牤牛,就是公牛。这种牛脾气暴躁,时不时就会发生公牛用牛角顶人事件,不管是不是受伤,受惊是肯定的。
我十一二岁的时候,二舅实在是看不了父亲养牤牛给妹妹和孩子受惊受伤的蠢事,就八百块赊了一头母牛给我家。
自从母牛到家之后,因为它脾气温和,我们也敢跟它亲密接触了。
每天傍晚时候牵它到河边吃草放养,我们则在旁边玩。它低头啃食着地面上的结巴秧,偶尔抬头看看周边有没有其他鲜美的青草。放养时间久了,我就不再牵着它,而是把牵引绳放到它脖子上,跟着它的前后引着它往家走。不过一年,它就可以自己随意寻找青春和在我的吆喝下自己回家了。
夏天牛蝇多的时候我和它除了去放牛外,还有个常有的活动就是我拿着拖鞋帮它赶牛蝇。
牛蝇是一种身体狭长的苍蝇,以吸食牛的鲜血为食物,是牛非常讨厌和害怕的生物。
夏日我们在屋后的空地上劳作,小牛就拴在旁边的洋槐树上。每次我们休憩的时候,闲不下来的我就会跑到它身边帮它拍牛蝇,边拍牛蝇边跟它说话,还把拍死的牛蝇给它看。它看了不停地咀嚼着嘴巴里的草料,耳朵很抖动着看着,偶尔“哞哞哞”叫几声,回应我的唠叨。
到了后来,牛就很抗拒父亲牵它。有许多时候父亲牵牛的时候,它低头抵抗就从牵引绳里挣脱出来。它跑得很快,父亲和其他人追着围着都抓不住它。每每遇到这个时候,父亲他们就会把我喊过来。我手里捏着几根青草就能把它吸引过来,轻轻地抓住它的鼻圈捋捋它的耳朵和背上的毛,它就很乖巧地跟着我回去了。
每个秋天挖红薯的时候,把地里的红薯拉回家是一个大工程。一个架子车上装着上千斤红薯,在暄软的土地上拉这一车红薯对于纯人力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这个时候牛就上场了。哥哥把着车把,父亲拉着牛在前面掌握方向,我和妹妹有时候跟着车后头,有时候红薯没有装满的时候,也会坐在高高的车厢里左右摇晃着跟着回家。
当用不着牛的时候,父亲就让我把它牵回家。小小的我刚刚学骑自行车,还不能坐在座上骑。只能把右腿从大杠斜着插到车子对面别着骑自行车。那时候的我贪恋骑自行车,就把牛绳拴在自行车后座上,嘱咐它走慢一些跟着我的自行车走。结果它走得太慢了,把自行车拽得差点儿摔倒,我又喊它快点儿,它就哐哐哐地跑起来,不紧不慢的步伐刚刚和我别扭的自行车速度齐平。回到家还高兴地饮了它一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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