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韦尔斯利骤降小雪,在顶层阁楼借住的我,听着怒号的风刮过屋顶,气势磅礴,席卷一切,吓得没敢早出门,就在床上裹紧被子等着小火车快到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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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小镇Wellesley位于这次马拉松比赛的半程地段,很显然在比赛日是一定会封路的。所以我匆匆决定今天住到波士顿downtown,这样方便搭乘地铁或者摆渡车,前往比赛起点。
这条街Cliff road据说非富即贵,这几天只有我一个人在路上步行,几乎没有看到过任何行人。只有呼啸而过的各类小汽车、房车、越野车等,一路卷起尘土,和一屁股尾气,扔给我这个踽踽独行的女子,有一刻感觉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温度骤降至零度左右,天空开始斜斜地飘起小雪霰,撑起的伞面响起绵密而有节奏的刷刷击打声。吹面的风如刀割一般,没戴手套的手,顷刻就有了深冬的感觉。
一路小跑赶到火车站时,小火车还没来。站台上只有寥落的几个人,躲在避风处等车。爱晚点的火车终于来了,跟着人群走上这个commuter rail,找了座位坐下,等待conductor来售票。
通勤车上全是短途去波城的人群。列车每个小站都略停一次,大概要经过7或8站才能到达波士顿。等了一站又一站,上了一拨又一拨,还是不见售票员过来。
这时,我开始着急起来。很多人都站到门口等候停车,很多人也都没有买票。正在这时,我的小心眼活动了起来。看看四周,有人上来下去,匆匆来去,始终不见售票员过来。因此,也就是说,我甚至可以偷偷逃过票去?可心里立马有个声音说:不行。不能让这占小便宜的心理继续作祟。尤其现在的我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我的背后,站着祖国。我站起身,开始随着车厢的摇晃,走到门口去找售票员。
咣当一声,刚刚关上门的黑人大叔转过头来,便看到黑发黄肤的我手举美元递向他。我用自认为较标准的英语说明来意,并特意指出起点和终点(不知道通勤火车都是一个价),他沉默了一会儿,走向我。我愣了,毫无戒心地,忘了闪躲。他的手拍向我肩头,我只听清了几个单词,包括thanks for your honesty,然后又说了什么没太听懂,好像他手上没票了还是没零钱了,反正他最终没收我钱。可他眼里的尊重却没法忽略。
当我转身走向座位,他又叫住我说了一句类似祝福家庭的话,可惜我仍然没全听懂。
到达South station时,他在站台上又伸出手来,拍打我的肩部说:Good luck!那一刻,旁边有许多人经过,而他只对我一人微笑,并在笑容里注满尊重,我觉得,那么寒冷的天气仿佛忽然消逝不见。我的20分钟短程火车,一念之间的决定,为自己,为国人,赢得了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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