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霉,一大早就触了霉头。我一边在心里暗自生气,一边惊魂未定的把鞋子里的蛐蛐倒了出来。蛐蛐已经被我踩扁了,它直愣愣的掉在光滑的白色地板上。
鞋子是穿不成了,我懊恼的换上拖鞋。我走到阳台上,钻到窗帘里,轻轻的推开窗户的玻璃,把头伸出去。天才刚刚亮,灰蒙蒙的一片,附近的蛐蛐声叫成一片。
我们学校在南郊大学城边上,附近还没有被开发出来。学校分为南北两个校区,校区被一条大公路分开。校区外和我们相邻的唯一一个小村子已经变成了一条小吃街,除此之外,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玉米地。
我靠在窗户上,感觉有点冷。心里也有点失落,这跟我想象中的大学不是一个样子,这也太偏僻了吧。
“燕子,你干嘛呢?”
我回过头,从帘子里出来。看见小子一只胳膊肘撑在床头上,打着哈欠看着我。
“我睡不着。”
“再躺一会儿吧,太早了,等太阳出来了再起。”说完她顺势又躺回到被子里去了。
我还是不想睡,我把脚步声压的低低的,径直走到我的书桌前,坐了下来。
“燕子,你要实在睡不着,咱们去打会儿乒乓。”
“啊?太早了吧。”我一脸惊诧的望着她。
“那有什么的,千金难买哥愿意啊!”说着她已经坐起来把短袖套到脖子上了。
“我们先洗漱,然后下去打球,再然后给她们带早餐。”她把说话的声音也压得很低,生怕吵醒了其他人。
我点点头,冲她笑了一下,这个自称哥的姑娘也太暖了吧。
操场上人不多,有几个晨跑的人,也有一些刷夜才归校的同学经过我们的身旁。
我们走到乒乓球场上,挑了一个台子,开始玩了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里打球,我自己打的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打球的水平能跟不跟的上小子的。
“我打得不好,你让着我点儿。”我说。
“我也打的不好,凑合着玩。”她说。果然,我俩在一个水平上。
打了多半个小时,小子停了下来,“咱们俩老这么打来打去,是不是也挺没意思的。”
“嗯,是。”我点头。
“我们走吗?”我问她。
“我们坐一会儿吧。”说着我俩在台子后的长水泥凳子上坐下来。
“冰!”屁股刚一挨凳子,她就弹了起来“还有点潮!”
说着她把乒乓球拍垫在屁股下重新坐了下来,我笑她:“谁让你穿半截裤子了?”
“肖燕!”听到有人喊我,我抬起头来。我一看,是我们班的木青跟文涛。
木青走到我跟前说:“这么早呢?”
“你也很早啊。”小子说。
“我俩刷夜才回来。”说着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文涛。
“你们玩吗?”我把球拍递给木青,试探性的问。
“不了,俺俩要回去补觉。”说着,木青对着我俩摇摇手“拜拜啊!”
这两人是老乡,山西的,同一所高中考进来的。两人性格截然不同,木青活泼开朗,话多;文涛腼腆木讷,话少。一个是学习委员,一个是团支部书记。几次班会,我都和他们坐在一起,所以能熟络点。
“我们去餐厅吧!”
“好。”
餐厅很大,我们一个窗口一个窗口挨个看着,一时间也想不到吃什么好。
每个窗口都冒着热气,一股饭香味溢了出来。我们在窗口前第二排的餐桌上坐了下来,我们并排坐着,打算休息一会儿。
“看见哪个姑娘了吗?”小子附在我耳边悄声问:“就是咱们正前方的那个窗口里。”
我点头,目光朝那个窗口看过去。姑娘的口罩挂在下巴上,手上带着一次性透明塑料手套,手里拿着夹葱花饼的铁夹子,旁边的案板上放着刀和称。
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两片薄嘴唇,像漫画里走出的女主角似的。有人站在窗口要了千层饼,之间她手起刀落,千层饼瞬时被切成许许多多的小块,她迅速的把它们放到称上称够了分量,又迅速的把饼子装进纸袋里,末了给袋子里的饼块儿上叉上一个小牙签,这才把袋子递给窗口外等着的人。
“速度好快啊!”我情不自禁的赞叹道,是真的速度很快。
“她是比我们大一届的学姐,在这里帮灶的,管一日三餐,一个月还给发几百块钱的工资。不过,三餐都要提前来给帮忙打饭刷卡,有时候也要给帮忙洗菜配菜什么的,很辛苦!”
“厉害啊!”
“是真的厉害,帮灶的同学可以更容易申请到学校的贫困补助金。”
“你哪听的?消息这么灵通。”我问。
“班长呗。”
“刘言楚啊!”
小子点点头。
“你们熟吗?”我问她。
“一般般的熟。”她有些得意的笑。
我们把早餐带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宿舍里的小懒虫也还没有起来,看到我们给带了早餐,才慌慌忙忙的起来洗漱。
宿舍又热闹了起来,嗯,这个愉快的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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