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生日恰在周六,有理由不做饭、不洗刷、不干活了,像大爷似的等着吃现成的。爷俩也好凑合,商量出去吃,好吧。去哪儿吃?吃什么?成为一个极难选择的问题。我幸灾乐祸地瞅着,姑娘选调调,孩他爹爱吃饺子,提醒了几次饺子,没人搭腔,没敢坚持他的饺子。最后,听从孩子安排,选了一个不远不近、不中不西,说是融合菜,我理解的就是中菜西做、西菜中做、中西合璧的菜系。
原本不想郑重其事地过生日,生日,重要的是感恩父母把我带到这个缤纷而热闹的人间,但现在是大张旗鼓地给自己庆生了,早忘了母亲分娩的痛苦和艰难,好像理所应当就成人了。如今我想给父母大人问候一下都不能够,天人相隔,不过,我们都在去天堂的路上。
生日与我,除了提醒我又老了一岁,除了一些蹉跎岁月的遗憾和悔意,其实是一种振聋发聩的的宣告:死亡正在逼近。我到底还有多少日子?不是怕死亡,不是怕老龄,是想在自己知道的有限时间中,好好安排一下行程,时间长,可以按部就班的依照自己的规划一步一步的来,时间短,就舍弃一些,捡着最喜欢的事做。有时给别人开玩笑,说,明天死了,也死而无憾。生日的这天,说了不少死啊亡的话题,别人或许听来逆耳,但与我是正常,看明白了死,就会好好的活,有时候,何尝不是生死一体,生就是死,死就是生。
很庆幸,老天厚我,赐予我一个满满爱的家庭,有一份足够财务自由的工作,有不同领域的好朋友,有几个不是家人胜似家人的挚友,有一个喜欢的并为之能喜欢到底的爱好。所以,依然有理由过好每一个生日,一家人在一起,生日的气氛还是很欢喜的,尤其是收到的一份厚礼,今年第11期的《山东文学》,8个页码的文字很轻,但对我的意义很重,生日的礼物如此厚重,让我有些不能承受之重。越发喜爱文字了,也越发难以驾驭文字了,原来那么乖顺得意应手的文字,现在码起来怎么看怎么难看,从喜爱到畏惧到厌弃,差点就要和文字一刀两断,永不联系。可臣妾做不到,做不到呀,这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全盘,那就和它相亲相爱、纠缠到底。
翡翠精致料理,在湖之彼岸,背山临水,一个种满花花草草的小院,屋内,一件一件用帷幔隔离的格间,幽暗,低徊,若有若无的音乐,明明暗暗的光影,有点欲说还休的隐秘,有点隐隐约约的的忧郁,不那么唯美精致,有点辞致雅瞻的调调,是融合的装饰。这儿的菜,闺女的话,是融合菜,西餐的摆设,味道吃得惯,只是北边冷库冷冻牛制品发现了疫情,所有与牛有关的食品一律黑掉,牛排,牛舌,牛腱子,彻底与牛拜拜,还好,我的胃能容天下食材,只是苦了有一副忠贞不渝的中国胃的孩他爹。还是闺女疼爹,要了外卖,她爹喜欢吃的韭菜肉水饺,居然还问没有蒜泥吗?你怎么不要根大葱、大酱呢?真让人呵呵,哭笑不得的呵呵。
看样子,夫妻一辈子都在磨合中,磨到两个胃甘心情愿的吃同样的饭,两双手搀扶着相互支撑,两双花眼只看到彼此,那就彻底融合了。
2020.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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