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图书馆里玩儿,我们还有一多半的时间是在图书馆门前的石阶上,广场上,和假山附近玩的。那个时候的小朋友作业都不多,而且一直做作业哪里坐得住,所以都一直在外面疯。有一次和一个女同学一起在结了冰的假山水池里面玩,还有一个大几岁的姐姐。我们三个人在水池边的台子上打打闹闹,突然那个女同学脚下一滑,跌到了冰面上,薄薄的冰面瞬间破碎,然后她就跌进去了。生死攸关之瞬间,女同学一把死死抓住了我,我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抓住了。那个水池以我们小学女生的高度看来,如果真的跌进去就是致命的,我当时心里绝望了,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幸好女同学瘦瘦小小,我又奋力往外边挣扎,居然把她给带出来了。我当时是多胖多稳啊。这时回过神来看那个姐姐,已经跑得远远的了,完全没有帮我一把。那时就朦朦胧胧的觉得,这姐姐不是什么好人。而我自己真的是傻乎乎的。
当然,回忆主要是美好的。包括在石阶上跳格子,在雪松上爬上爬下等等,在汤姆叔叔的小屋前探头探脑的张望。还记得有一次图书馆石阶上有书商来展销一大批童话故事书,我买了好几本。
夏天的时候,我就更喜欢去图书馆了。从炎热的暑气中一步迈入图书馆,仿佛到了一个清凉透彻的大冰箱里,一下子全身的毛孔都凉爽透了。那时的图书馆根本不需要空调,天然就非常凉快,或许是楼的构造原因,或许是那满墙的爬墙虎,或许是别的原因,现在想来还挺奇特的。这里面的主楼梯非常宽大,但是侧面也有附楼梯,每当往侧面走去上厕所,有时也会觉得阴森森的。后来年龄渐长,再去图书馆就感觉不到那股凉意了。
再说说那些图书馆员工的旧人旧事。阿姨A非常喜欢我,非要让我叫她干妈,我小时候太羞涩,每次叫得不情不愿,后来就是她成了校长夫人,但据我妈妈说她在家里还要给公婆当牛做马。阿姨B爱干吃茶叶,因此得了一手的灰指甲,她长相也不好看,因此老公出轨了,我当时和我妈去她家安慰她,她手里拿着菜刀给老公打电话哭喊着要自杀,现在多少年过去了貌似还没有离婚。阿姨C絮絮叨叨,我对她到没什么印象,但她儿子还是蛮可爱的,比我小四五岁吧,小时候天天缠着我要我给他当媳妇。叔叔A有一个爱打人的孩子,特别小,但是跟土匪一样,有一次拿着拖把一拖把打到了我妈腰上,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叔叔是个色鬼,有一次我上大学在游泳池见他看女孩游泳的眼神就非常猥琐。叔叔B人非常好,就是我那个男同学他爸爸,但是他很严肃,我挺怕他,他儿子也怕他,因为他爸天天凌晨三点拉他起床跑步,我每次都看到他在他爸的阅览室桌子上铺开一张宣纸练毛笔字,他爸就在旁边监督。
这些事情大都发生在我小学的时候,因为初中时妈妈就换了一个部门,我也和这些旧人旧事疏远了。十多年过去了,图书馆还和小时候一样屹立在那里,但是里面已经不是我小时候的天堂了。但是我爱读书,也爱在图书馆看书的嗜好,大概就再也改变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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