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米咖啡
看到一句话:读喜欢的书,爱喜欢的人。挺喜欢这句话,一种生活的态度,简洁而明确。
汪曾祺先生的散文全卷,读到了1984年。从收录的1941年第一篇散文《私生活》到现在,走过了汪老散文创作的43年。从他的弱冠之年走到了他的花甲之年。关于年轻时的作品,他在《要有益于世道人心》这篇文章自评: “我解放前的小说是苦闷和寂寞的产物。我是迷惘的,我的世界观是混乱的,写到后来就几乎写不下去了。”
初读汪老先生早期文章的感受跟读《慢煮生活》时的平淡之风,迥然不同。早期是精心篆刻,字字斟酌的,后期是天然去雕饰的,水到渠成。他作品风格的分水岭按汪老先生的意思,正是六十岁,花甲之年,他认为主要是世界观稳定了。他的文章风格从迷茫升华到了淡泊。
前期的文章,述说的是对生活的无奈,玩世不恭和嬉笑怒骂的生活态度。晚期的文章似淡而实美,诠释了“人间至味是清欢”。读的时候,就像喝一杯白开水,一边读一边觉得这“老头儿”又可爱又有趣,再读下去,仔细一咂味,是清茶一杯,清香隽永,值得回味,易消解生活的疲惫不堪和一地鸡毛。这正是照见了他所秉持的朴素、古典的想法:总得有益于世道人心。
写于80年代的文章,他的散文更多的是传授一些如何创作的想法。在《道是无情却有情》中,他说,“生活是第一位的。有生活,就可以头头是道,横写竖写都行;没有生活,就会捉襟见肘,或者,瞎编。”“ 要不要有思想,有主题?当然要有。一个作者对于生活,对于生活中的某种人或事,总得有自己的看法。作者在观察生活,塑造形象的过程中,总是要伴随自己的思想的。”“ 所谓思想,我以为即是作者自己所发现的生活中的美和诗意,作者自己体察到的生活的意义。”“ 作品的主题,作者的思想,在一个作品里必须具体化为对于所写的人物的态度、感情。”他主张作者的感情、态度最好溶化在叙述、描写之中,隐隐约约,存在于字里行间。我想这就是言有尽而意无穷吧,写八分,留二分给读者。
关于文章的风格,他在《谈风格》中说,一个人的风格是和他的气质有关系的,文如其人。而怎么形成个人的风格呢?读和自己气质相近的书,读自己喜欢的书,读对自己口味的书,允许有偏爱。偏爱的作品往往会影响他的气质,成为他的个性的一部分。“风格,往往是因为所写的题材不同而有差异的。或庄、或谐;或比较抒情,或尖刻冷峻”,达到文备众体又能自成一家。
这43年间,汪老散文创作的篇数相对于后面创作的总量是比较少的,只占到了他全卷的四分之一左右。特别是灰色苦难这段时间的,彷佛是可有可无的小插曲,都被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只留下了最美好的生活片段。
在1984年汪老的《谈谈风俗画》一文末尾说:“我希望自己,也希望别人,不要只是写风俗画。并且,在写风俗画小说时也要有所突破,向生活的深度和广度掘进和开拓。”
文学艺术本是百花齐放,才有了春色满园。跟随汪老的步伐,追求一种对平凡生活的挚爱,对“活在当下”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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