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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荡荡(三)

飘飘荡荡(三)

作者: 穿拖鞋的香蕉 | 来源:发表于2017-06-29 21:44 被阅读0次
    飘飘荡荡(三)

    (三)

            这学期的第十周,我查了一下我的选修学分,发现还没有修满足够的学分,怕毕业受到影响,去教务处问还有没有新开的课。教务处叫我略等片刻,半个小时后,他抬起眼镜,仿佛忽然发现我,忙拍脑袋说忙糊涂了,问我想选修什么课,我说无所谓,只要学分超过一分就可以了。——又等了十分钟,说:“其他的课人数都已经满了,只有一门‘东方哲学与西方哲学之比较’还没满,你可以选!”我看学分还不少,就选上了。

              第一次去上课,就遇上了唐思佳。他坐在南面最后一排角落,看见了我,忙招呼我过去和他同坐。

          “怎么,你也对哲学感兴趣?”唐思佳说。

            “哪里谈得上感兴趣,连哲学是什么都说不清,纯是来混学分的。”

              唐思佳严肃起来,说:“那你得好好学学,哲学其实是所有智慧的结晶,一个不懂哲学的人,生活是盲目的。”

              我也严肃起来,说一定要好好补一补。然而任课老师似乎并不能体会我的想法。他坐在讲台上,低着头,自顾自地说,不论我如何竖起耳朵努力听,也只能听得清一字半语。——终于是不堪重负,放去努力。看唐思佳时,早已睡着了。

              终于下了课,我摇醒唐思佳,唐思佳打了个哈欠,道;“真是抱歉,昨晚一夜没睡,犯困,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没影响你听课吧?”

            “谈什么影响,只后悔没像你一样,睡上一觉。”

              唐思佳拍着我的肩说道:“这老师讲得不怎样,其实哲学这玩艺学进去挺有意思的。那天有机会,我带你去北大听听大师们的讲座,保管你会觉得哲学一点都不深奥,甚至有趣得很,说不得你会陷进去出不来了。”

            “这我相信,存在的东西总有它存在的道理。”

          “亚里士多德的本体论。‘存在是什么?’存在的属性有偶然和必然的因素。打个比方说,一些人认为,‘我是个好人’,而另一些人却不这样认为,‘好人’就是一种偶然属性,他们的存在于我是偶然的,我这人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但改变不了我是人的事实。而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二个人,男人而不是女人,诸如此类,就是必然属性了!”

            “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一年书了!”

            “好说好说。”唐思佳笑道;“我准备组织一个篮球队,打算在毕业前和马路对面的AB大学进行一场毕业友谊赛。你可有兴趣参加?”

            我想反正闲着也没事,研究生是不想考的了,找工作也不是急在一时的事,打打篮球倒不失为一件不错的消遣。这么着,在大学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学期,我参加了篮球队,此后只但没事,我便抱着个篮球去球场练球。唐思佳的球技很好,因为个子高,弹跳力也相当不错,能轻松的扣篮,这在我们当中是很少见的。我们偶尔组织比赛,都于他为中心打,他也很少让我们失望,把球处理得非常出色。球只要到他手中,便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运球,过人,转身,起跳,扣篮,一气呵成,往往惹得场外的小女孩高声叫好。

            这天,我们打完球从球场上回来,遇上了白杨。白杨抱着把吉他,说是和原来的乐队去参加了一家商家的促销活动,刚回来,正可巧遇见了我。唐思佳一旁道:“这就是阿四常提起的白杨同学吧?我,唐思佳,可否赏光一起去吃顿饭?”

            白杨笑道:“大才子相请,小女子感到万分荣幸,那有不赏光的道理。”

              我们在校园内选了一家环境不错的饭店,店内人不多,所以显得比较安静。服务员的态度也很好,我们点了菜。唐思佳要了一盘东坡肘子,一份水煮鱼,一份一品海参,说:“这店里就这个档次了,你们随便点几样吧,我请客,不用客气。钱是老爸的,花着没啥心疼的。”

            “老爸有灰收入?大清早起床就有人送钱上门的那种?”白杨接过菜谱问。

            “多半时间是在梦中的时候就有人送来钱的。老爸有一句口头禅是‘钱不花就等于一张没用的纸,只有花着,才能体现它的价值。’所以老爸一个劲的鼓励我多花钱,怕钱花得不完。”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白杨随即一口气点了七八样菜,然后把菜谱递给我,叫我再补充几样。我说没必要了吧,这些菜就是吃完了打包了也未必提得回去。

            “反正人愁的是钱多得花不出去,你就把这店里没吃过的菜点上吧。是不是啊,唐公子?”

          “尽管点吧。这种小店怎么也花不了几个钱,下次带你们去香山饭店吃去,那才刚够档次。”

            我看不点似乎还不妥,翻开菜谱,看见一个奇怪的菜名,叫着“蚂蚁上树”,便随即点了。服务员说我们是否需要什么饮料。唐思佳便问白杨道:“白小姐是喝饮料呢还是白酒?看白小姐的样子,不能喝酒的吧?”

            白杨不甘示弱的道:“谁说我不能喝酒的呢?”

          “好。小姐,你们店都有什么好酒?”

          “有承德名酒玉川草莓酒,九龙醉,还有飘仙老康酒,先生要那种?”

          “就来一瓶九龙醉吧,名字比较特别。”

              很快,菜上来了,是一盘素炒苦瓜,服务员说这就是我们要的“蚂蚁上树”了。

            白杨笑道:“蚂蚁上树?这名字形容苦瓜倒也是贴切得很啊!”

        “再没有比这更漂亮的名字了。”我也笑道。

            一会,酒也上来了。唐思佳为我们各斟了一杯。

          “为我们的白小姐赏光干一杯!”

          白杨倒也不含糊,倒转杯子,一干而尽。

          这么着,一来二往,几杯酒下肚,白杨的脸开始泛红了,说要为我们唱首歌。歌名就叫着“一个人跳舞”。

            白杨拨弄着琴弦,试准了音,琴声从她的手指间漫溢了出来,泻在天花板上,我擎着酒杯,慢慢地饮着。听歌是一种享受,我尽量使自己坐得舒服点。当白杨把“我一个人跳舞,从清晨到日暮.,思绪整夜翻覆,,暗夜四面围堵,,停也停不住.,寻找一个去处,,回头也只是一团迷雾.”反复唱了二遍后,我和唐思佳为她鼓起了掌,旁边坐着的二口子也不禁鼓起掌。

              一曲终了,白杨叫我们点歌她唱。唐思佳便先点了首陈慧娴“今天的爱人是谁”。白杨找准调,便用粤语唱了起来。我只听懂了一句“就算我已心似水,你似看透了我”。看唐思佳时,却听得很投入,终了,他说:“唱的不赖,嗓音赶得上陈慧娴了。吉他也弹得相当不错,一看就知道从小就玩音乐的了。”

            “五岁学的谱。老妈原先是搞音乐的,耳濡目染,自然而然就有点音乐细胞了。以前弹过钢琴,参加过不少比赛,但很少拿过奖,后来觉得自己不是搞纯音乐的材料,就转向通俗音乐。搞通俗音乐也出不了成绩,纯是消遣了。幸好老妈看不到我现在这样子,要不她还不气死!——对我抱有多大的幻想啊,恨我不能一夜成为音乐家。”

            白杨说完,又对我说:“阿四,想听什么歌,弹给你听?”

            我想了想,点了首邓丽君的老歌“甜蜜蜜”。白杨弹唱起来,脸上挂着灿灿烂烂的笑。这笑容又让我陷入梦境。我奇怪于为什么我的梦境里总会有这么一张微笑的脸,这脸庞是这么的熟悉,熟悉得仿佛随时随地,它都漂浮在我的眼前,让我不至于太孤独无助,寂寞失意。

            这之后,我们常常三个人一起吃饭,唐思佳埋单,因为“家里钱多得花不完”。我们也经常一起去操场练球,这个时候,唐思佳总表现得格外卖力。唐思佳几次问我是否真的对白杨没有那种意思,要是没有,它可要要追求了。我想了想,说没有,不过是把她当成好朋友罢了。

            我说:“你追可以,但你得懂得珍惜,不能伤害了她。她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是吗?”

              唐思佳道:“这我可不能保证。她是我遇到的最可心的女孩,如果她成为了我的女朋友,也许我该好好珍惜,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也并非我所想知道的,这正如我并不会去关心明天的天气如何而影响我现在的行为一样,对不对?”

              我无话可说。有些事情也许并非我所能干预的。每晚十一点,我依然会去跑跑步,我发现,只要我哪天不去跑,当晚必然失眠。所以每天去跑步,已经成了我每天必做功课。进入十二月份,白杨就再也没来跑步了。说是天寒地冻,间或雪后的地面太滑,又要忙着复习期末考试,没有时间来跑步了。

            过完元旦,考完了大学里最后一门课,我收拾了行李,坐上火车,回到了二年没有回去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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