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确定我就是个怂人。
怂人,是我一直都鄙视的一种人。
但今天我不得不给自己定了这个义。我的怂从以下方面灿若烟花。
在家里,面对我缕缕白发遮面、惊恐小心的母亲,我随意挑剔,极尽开放的姿态抛出她的各种不足,小觑她的种种不自在;对于步步坐轮椅垂头默言的父亲,我总是以“你以为,我还以为”来还击他年轻气盛时,对我的无视、伤害。遇到心情平静时,我大度如江,侃侃而谈,引语据典,不屑于留话语机会于他们;大多数时候,我是在他们看来气急败坏的情况下,怒气冲冲,摔门而走,其实,我并没有那么生气,反而有一种,脱离不清之地的轻巧。我知,门后,是那两个不知所措,认为犯了我的忌讳的我的年老的父母。
夜深人静之时,扎心的疼痛,总是刺激我泪流满面,我是个渣。但我分明,一次又一次故伎再演,在他们面前,我不会、甚至不愿控制我的情绪。但是在单位,如草芥的我,明知别人在有意刁难、为难我,却没有一触即发的那个爆点,我思前想后,想到结局,想到如何收拾残局,各种不得为之的念头,将我捆绑。假如我发飙,后果怎样?我能不能得到舆论的支持?我发飙的样子是不是很凄厉、很难看、会不会又成为别人的谈资、笑柄?更多的时候,我用那只本应射向对手的剑,恶毒的,反复的,剑剑扎向自己,我甚至可以冷眼看着鲜血汩汩而下,我还能去感触。却,无论如何调转不了矛头,扎向敌人。我是怂人。
面对儿子,一言不合,我能拿起随手可拿的东西砸向他的头、他的背,他的胳膊,他的腿,我的怒气是不发不快,我一刻都不想忍耐。无言以对的时候,我总是依靠暴力制服孩子,18岁以前,我是能够以武力取胜的,甚至我在赶孩子滚出家门时,孩子双手合十求我不要赶他,但现在不一样。直到某天,他控制住了张牙舞爪的我。我想,他会轻易的就将我摔倒在地。我不知如何从地面上爬起来。我没有那么多的道理,没有苦口婆心的慈悲心给儿子讲,我的知识储备,我心的格局都不够。我知道,我没有能滋润到儿子的东西。作为徒有父母之名的我,残暴如兽。
面对老公的无所做为,无论家庭、工作中的停滞,我满腔的鄙视,家中几乎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连说话都不知道哪句能说,哪句不能说,我没有能力去包容他。都说好妻子是一所学校,我压根没有办学的基础,没有基础,没有计划,绝望地眼睁睁的看着本就摇晃的围墙成片的倒塌,我无力扶持,更无力修复,但这绝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是个怂人。
面对周围的人,我以貌取人,以自己的评判接触或者摒弃某些人,不愿去沟通,不愿打开心扉容纳别人,我打不开心扉,我的格局太小,我就是个怂人。
当我将怂人这个标签欲粘将粘于我时,我想,也许,我可以试着去掉,毕竟不是一个光彩的称谓。
我试试,首先我得表明我的立场。对激怒我的人,我应该表达出我的愤怒,我是有愤怒的,我是有明显的立场的。压抑下来,我怕的是什么?唯一怕的是我的工作不好干,我将会更加受制于人,我需要权衡,权衡之下,慎重作出决定;第二,正确认识周围的人,明显树立自己的品牌,不迎合、不讪笑、自尊自强、有独到的见解、人格独立,找不到自己位置,其实,暂时没有位置,又有何妨;第三,无条件接纳我的亲人,不带有任何评判;第四,适时区分哪些是朋友、哪些是利益之人、哪些是废人、哪些是可信赖的,可依托的人。
其实,我真的不想当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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