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天晴好。登一小山,至顶。望远,渐有渊明桃源之梦绕我心间,多想像他们一样有自己的一处归宿。今日作《黑岩颓屋记》,心稍慰。
图片来自网络得闻去东城五十里,黑树林内先有一屋,立于溪之尽头,黑岩之上。溪未有名,因源起东陵,遂名之以东陵水。又闻此屋为砍木先人建而后居之,十又九年,辞世,无子无女,此屋无继。又因地处偏远,罕有人至,虽隔数年,已颓然如毁。茅檐凌乱,有飞鸟筑巢其上,又有鼠鼬寄居其中,柱椽廊阶亦多有啃啮。篱疏散落,藤蔓牵连,院疑有狐狗行迹,而几无落脚之地也。
又隔数年,河阳刘姓妄云者始游与此,见川溪环绕,茂林高岩,更有此颓屋一所。晨有薄雾,暮有返景,遂爱不忍去,便命人重葺此屋,仍筑竹篱,且于庭中置水缸两口,日日换水,为照屋前青山之影。刘乃雅致之人,每遇月初新月,焚香抚琴,琴后游吟数句以为歌,唱曰:“朝暮可谓一生耶?晦朔可谓一生耶?春秋可,百岁可?”越数载,一日,妄云见庭中水面现斑斓七色霞光,继而青山照影,悠云摆渡,如风如鹤,欲行将止。遂命童子挂荆车出山之西口,不复得归。此屋就此沉寂。
景乐元年,吾与游友赴幽梦之楚,五月十七日,抵洞庭,顺湘江而南。友素爱探南国山川之奇,流连忘返于崖前江畔,嘻嘻然甚乐!至六月初,离都市,舍众陪客,二人漫游于东陵之上,见浅溪发于深壑,而沿溪多竹,竹间多鸟啼,声声婉转透彻。行于此间,鸟声泉声,反赐予林间,静如暗夜,宁如禅心。沿溪边上溯,过十里,终见此屋,且停。友垂钓于青岩之上,得墨脊红鲤,如获至宝,且喜且乐。
吾望其屋,恍然有感:余一生所度之年华岁月,岂不如此屋耶!游(友)者至,则知此地幽深有美景,游(友)者去,则颓然留此屋。唯愿抚琴者再至,而全此生,再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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