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二，我们一家都回到乡下的娘家。春节期间，不同城市里的冷清，农村是热闹非凡。每天起来都会听到远近传来烟花炮竹声，来往人声叫唤不停，不时还会有楼下分猪宰鸭的叫喊声。然而，大家发现没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却少了一种声音——孩童奔走呼喊声。
我儿子平时生活在城市，没有那么多小孩一起玩，回来见到那么多老表，原想着可以如同我们儿时一样去河边、田野玩耍。儿子有几个大他几年的表哥，前些年回来时还会带着他去玩，可这次回来却发现他们都拿起手机低头苦战。他们会玩很多游戏，操作的熟练，技术的高超让我这个互联网时代长大的人也感到汗颜。有时候，他们可以坐在那里打游戏打得饭不吃水不喝，就连上厕所都是卡着加载的时间去。他们父母实在看不过去，收了手机让他们陪弟妹去玩。
“我才不要呢！”呼唤一声，一行人风一样卷到二楼，打开电视继续看起动画片。我儿子就在他们的带领下跟着看电视与看手机。在家里是不太看手机的儿子在那几天也是像他们表哥一样围着手机转。
过了两天，看到这个情况，我忍不住了。我跟他好气好声说道：“你不要看手机了，他们是哥哥，年纪大才看的。”
原本想着这招能凑效。没想到他说道：“爸爸，你说不对。妹妹也看。她比我还小。”
“妹妹？”儿子说的妹妹是他三岁的那个小表妹。“妹妹，年纪小，怎么可能会看。”我不可置信。
儿子笃定地说：“是真的，我看到。”
后来，我证实了儿子所说的一切是对的。平时她表妹吃饭的时候，大人们就会把手机塞给她看，让她能安静地吃饭。小女孩就这样两手端着手机看里面的短视频，一边机械地开口合口吃着夹过来的饭菜。
突然，我有一种无力感。在被各种娱乐节目、短视频、游戏的包裹这下，坚持不受电子榨菜的影响有多难。我可以尽量要求孩子不去看，然而他不能脱离社会而存在，只要身边的人存在个例，且当个例逐渐海量的时候，所有的坚持最后都会被打碎。
电子榨菜的危害真的很大。不要说小孩，即使大人也很难逃脱。除了小朋友成了手机党，大朋友手机党实际更多。农村人多，然而干活多数是老人家。后辈们难得回来家里，一般不用要求怎么干活，多数吃完饭拍拍屁股走人，偶尔人齐便开麻将，人不齐抱着手机刷短视频同样也是乐趣无穷。
我回家五天，跟许多亲戚刚见面时寒暄几句，后面都很少讲话。吃完饭后想聊几句，他们掏出的手机仿佛成了一堵无形的墙，将我隔开。那是一堵无形的墙，不高，却像能把所有的话语化作无声。
我老婆的一个表哥是市里小学校长，他也说过类似的担忧。他有两个女儿，也尽量让她们少看电视。他担心她们的专注力会变差。他也觉得越来越多的孩子集中不了注意力。在我们的年代，注意力一般能集中二十多分钟，如今，许多小孩连十分钟坚持不过来。
我一直以为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的话让我知道电子榨菜的危害客观存在。我忙问他。“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反问我。“只能家长自己也不能看。”
“但是，我们自己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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