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在校园溜了一圈到宿舍的时候已经解决十点，除了老二没回，其它都回来了。
大力问：“老三，去哪里浪了？今天你没去，我被他们灌了八瓶。”一副能抗住的样子。
杜军接了一句：“我看老三最近有点不对劲，有没有什么好事？”问完就笑起来。
杜军学习好，考试的时候没少给兄弟们出力，和兄弟几个关系还是很铁的。除了老二偶尔带女友回宿舍刺激大家的荷尔蒙，但是女生来了可以活跃气氛，他女朋友也来的时候也是经常带吃带喝，整个宿舍兄弟情谊真不赖。
张余一本正经的对着哥俩说：“哥们发现一只猫，薛定谔的猫。”孙大力直骂，发神经，倒是杜军在一旁接话，“你不会发情了吧？”说完大笑起来。
张余没理会，把今天下午看到那个女孩还有图书馆的事情讲了一遍，并把女孩的背影照给杜军看了看。
杜军问：“你怎么确认今天下午看到的就是今天晚上遇到的？”
张余：“直觉。”
杜军：“喜欢上人家了？”
张余：“我就想证明一下曹老头的理论，证明那只猫。”
杜军干脆利索道：“你证明不了。”
张余：“凭什么我就证明不了，哥们不信邪。”
杜军：“那好，赌一局。”大学概率论是他的强项，宿舍哥几个没事的时候就赌上一局，数学老师当天穿什么颜色的裙子都被他们作为赌的内容。
张余：“好，这次是羊肉串加卡拉。”
俩人看孙大力时，孙大力已经躺在床上打起了鼾声。
第二天的生活仍是照旧，张余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七点五十。
周三上午有四节课，张余喊了声“老大，今谁的课，还去吗？”孙大力还没醒。赵林昨晚回来的晚，不知去哪浪漫了，既然也没起床，只有杜军已经走了。
平时的两人逃课变成了三人组，孙大力突然吆喝一声：“起床、吃饭，赶第二节课！”
张余已经习惯了这种九点起床，晚上不知道几点睡的作息规律。反正去课堂也是趴着，如果不是担心被点名，自己肯定不会去。
既然已经颓废，那就义无反顾的颓废下去吧。
离开宿舍的时候已经快九点，赶第二节课都未必来得及。
剩下的三节课，张余并没有听进多少，他课堂上翻看着女孩的背影照，想着，今天晚上应该进入第二步了。
吃过晚饭，不到七点钟张余就到了图书馆，来到了昨天晚上那个位置，放的书还在，他自嘲道，我怎么也开始占位了。
向前看，女孩已经在位子上就坐了，只不过上衣换了一个淡粉色。张余观察了一下周边的环境，人比昨晚还少。中间八点半的时候，女孩起身出去接打电话，张余乘机过去放了一瓶饮料，并留下纸条：请你喝果汁，水中鱼。随即离开了图书馆。
张余担心女孩发现了自己，更想增加所谓的神秘感。
不曾想走的时候竟然和女孩碰了个正着，张余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清秀的脸颊，让张余觉得脸怎么有些发热。
一切相安无事，大学里的每天都是过的很快。
夜晚再次来临，第三天的计划又要开始了。当张余到达图书馆的时候，女孩仍然落座在原来的位置。张余今天什么东西也没有准备，但是他带了一枚硬币，他又要开始转动上帝的随机性，决定是否行动了。
六楼的同学仍然不是很多，女孩的桌子上一共坐了两个女生，而张余这因为灯光稍微差一些，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张余刚坐下，准备打开书本时，女孩突然站在了他面前，冷漠的眼神，不带任何表情：
“你的？”她问张余，手里拿着瓜子和果汁，还有两张便携纸。
张余当时发愣，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刚要张嘴。女孩突然指了指右上角的一个摄像头。
张余顿觉尴尬无比，他忘记了阅览室里值班老师处可以查看楼层的监控。但是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了。
“我叫张余，想和你认识一下。”
女孩嘴角一个冷笑：“对不起，不敢兴趣。”说完扭头回到了座位。
张余听到的不是拒绝，是鄙视，是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那个晚上，感觉是二十多年最尴尬的一次，被一女子当场揭穿，有何脸面见宿舍众兄弟。
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张余发誓，再他妈不来图书馆了。
为了这事，张余郁闷了两天，要么在网吧，要么在睡觉。
一周后，张余才恢复了正常的上课和逃课生活。
周二下午有节摄影选修课。
大学里的选修课非常有意思，因为每次选修课都是人气爆棚，而主修课通常是逃课现象普遍。因为主修课的成绩看考试成绩，出勤占20%，逃逃课也无所谓。而选修课通常是不考试，出勤占100%，缺勤能否拿到学分就要看老师的心情了。
摄影课作为校选修课，一共103人报名，而学校安排的教室是100座次的，加上破损的桌椅最多能做97人。所以摄影老师定下一个规矩，只要座位空了达到五人就点名，点到名没来就只剩一次及格的机会，下次再被点到基本确认需要重修或拿不到学分。
开学第一节摄影课，张余就逃课了，所幸没被点到名，这次不敢再冒险。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基本没有了空位置，他在倒数第二排找了靠过道的位置坐下，挨着的第二个坐的凳子坏掉了，只剩下一个铁杆，没法坐，一个人正好方便睡觉。
上课铃响起，开讲近十五分钟的时候，一个女生急匆匆走进了教室。摄影老师稍作停顿，表示不满又开始继续讲课。教室里已经没有了位置。女生径直走到了张余的身边，张余才发现这不就是那给她甩脸色的女孩吗？真是冤家路窄。
张余用手示意，板凳坏了。
女孩再次遇到张余也稍感意外，环顾教室时已经没有了位置。摄影老师看到这个迟到的女生还站着，就停下课：“这位同学，抓紧找地方坐下。”
女孩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张余的英雄感又来了，虽美女负我，我仍要英雄救美啊。想毕向里面腾挪了一个位置，示意女孩坐下。女孩没有推辞，直接坐下，打开书本听课了。
张余觉得自己真是倒霉，怎么遇到这样一个角色，连声谢谢都没有。屁股坐在一个方管上实在是不舒服，想着这节课一结束就走。脸背对着紧挨的女生又睡起来。
也许是张余的体重太沉了，也许是那个杆本来就到了坏了的边缘，在张余梦里正打着篮球准备投篮时，咣当一声，张余一屁股摔到了地板上，教室所有同学都朝他望去，一片哈笑声。摄影老师直接瞪得眼睛大大的。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第一节课结束了。第二节课是没法上了，张余扫兴的拿起书包离开了教室，沉闷的走在走廊里。
“嗨！”似乎有人叫他。
张余回头发现，女孩突然出现了在他身后，她背着个双肩包，冷静的面孔下，娇小的嘴唇，若是平时，张余会说：这妹子不错！
“你摔得没事吧，我看你手臂擦伤了。”
女孩盯着张余的胳膊，张余这才注意到，滑下的时候手臂比桌子的棱角处划了红红的一道，露出一些血丝。
张余道：“没问题。”他的言语中似乎带有一丝愤慨的情绪，也许还是为了那句“不敢兴趣”。
血丝漫漫渗出，女孩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张余接过，擦拭了一下。女孩不容张余犹豫：“跟我去卫生室吧。”
“你不上课，不怕点名没有学分啊？”
“我来上课不是为了学分。”女孩回答的干净利索。说完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张余鬼使神差没有拒绝，跟上了她的脚步，两人背着包就这么走向医务室。
医务室的护士大约四十岁左右，熟练的用酒精进行消毒，张余止不住的叫了一声：“啊”。
护士随即调侃道：“有那么疼吗，疼也不能当着女朋友的面叫啊”。显然她把他们当成了恋人。
张余和女孩异口同声的回答到：“她/他不是我女/男朋友。”说完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如何解释。
护士阿姨显然见惯了大学校园发生的一切：“闹矛盾不要伤和气，要珍惜校园美好的日子。”她心平气和的说道。
二人没有再解释。
出了医务室的时候，女孩主动说话：“今天连累你了”，张余还没有接上话，她接着说道：“不过，上课趴着睡觉也不对，起码要尊重老师。”
张余无名之火顿时上来了：“我睡觉没碍你事吧，我睡觉不对，你迟到也好不到那里去啊。我挨摔是我自己的事，你也不用内疚，该去哪去哪。”他话里充满了冷嘲热讽。
女孩笑了笑：“看来是我错了，好吧，我错了。但是我没有内疚。”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用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我送东西给你不代表我喜欢你，我只是想做一个试验，仅此而已，你也不要想多了。”张余仍旧冷嘲热讽的语气，一股脑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什么试验？”
张余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立即换了口气，“没什么，我没事了，回宿舍了。”扭头就奔男生宿舍方向走去。
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出了这个事情，她连女孩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也懒得知道，他心底不喜欢这种自恃清高、高高在上的女生。
回到宿舍的时候，孙大力看到张余胳膊上的紫药水，忙问：“怎么回事？和人干架了?”
张余无精打采的回答：“干架了，和一个女生打起来。”
孙大力顿时来了兴趣，“靠，真假，女生你也打！”
张余不再理他，倒头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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