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酒伴今何在

昔日酒伴今安在？

    每每到上海家中，总是我小酒日酌最频繁的时候，女婿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什么茅台、五粮液、白酒、红酒、啤酒、黄酒琳琅满目，为我置办齐齐的；倒不是我越年龄大了越贪恋与杯中之物，而是孩子们最懂：作为老男人，欲年长越应当保留点男子汉的嗜好，而我又是不吸烟、不近女色的另类，酒么自然而然就作为保留项目，一直这样存续了下来；回到上海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没有舟车劳顿，没有长途奔波，没有居无定所，没有飘忽不定，一日三餐按钟点进行，每日总会有一顿小酌一二，怡情怡神情深相约，总是不亦乐乎。昨日中午斟上一小杯，端至唇间品茗时，忽然感慨起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昔日酒桌之上挥斥方遒者，又有几何至今仍能像我这样，日斟小酌呢？从警时队长办公室的五人中，我当属最年少的一位，因此“小奚”成了这个办公室人人叫我时的称谓，而如今已有一位王指导员率先驾鹤西去，还有位次年长点的也已步履蹒跚，零有两位也纷纷罹患心脑血管病，无法在能像我这样小酌一二，而他们的年岁统统都在退休后不久或退休前就病患缠身；我却依然乐不思蜀似的：东窜西跑满世界神游，即便是行在路上，即便是美利坚房车途中，仍旧“江山不改、小酌照旧”，你要想知道其中奥妙，让我娓娓道来。

    过犹不及时常是我拿捏的底线，做刑警时，警队的酒量可谓永冠局里所有科所队，八仙、酒仙、不倒翁的头衔刑警队享用不少，而我却一直是最为低调，甚至于常常被伙计们冠以“嚼酒”，虽是如此，我仍然秉持着底线思维，以至于逃避酒局饭局，不到四十九岁就挂冕“桃花源”里去耕田；时不常地在家独斟自饮小酌，才绵延至今京就不缀。不凑局、不赶场，甘愿孤独、宁愿寂寞，在我们德州，男人时时活跃在酒肆饭局上，似乎是人缘、身份的象征，更是地位的标签，特立独行的秉性，让我游离其外，成为当时职位中最为清闲、离群索居的另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却能几十年后仍旧与杯中之物“如漆四胶”，独享美酒佳酿的醇厚甘美。舍得对健康投入，用心缔造身心俱佳的余年生活，通透、豁达的人生观，让我洞悉人生真谛，名誉、地位、金钱财富，在健康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厚德载物一方面说的是你德行，另一方面也在暗喻：所有的物外的名利，没有健康的躯体，将何以承载，正所谓古人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为了健康我未雨绸缪十三年前东凑西拼贷款，在海南购置蜗居，终身疾患——支气管哮喘因此寿终正寝；为了健康十三年前我就涉猎品牌保健品，从牙缝里挤出买安利保健品的钱，终生家人享用，母亲以八十八岁高龄，仍能与我们夫妇长途、长期四海飘游；还是为了健康，今年邂逅认识了细胞冻存，意欲决绝加入其中，成为我们这样年龄里为数不多的跳上末班车者。在健康面前，一切都微不足道，这是我们夫妇一以贯之底线思维，也正是这种思维作“崇”，我才可以独享“将进酒”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