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过去的你,怀念我留在单车上的十八岁,怀念曾今因你的一阵微笑而激荡起的风,夹杂着悲欢和一去不再回来的昨天,浩浩荡荡地穿越我单薄的青春。明亮。伤感。无穷无尽。
——郭敬明
我想写时间,想写自己大脑星空中划过的流星,想写自己内心深潭激荡的涟漪,想用文字把它们一一记录,就好像有人用音符记录心情,有人用相机记录风景。也许我不是一个优秀的记录者,但我愿做一名忠实的记录者。
看过一条旅游广告,就在前几天。“毕业,旅行,让我们共同追忆那逝去的青春。”看完很是伤感,特别是在这个即将清明下着不痛不痒的小雨的日子,不知为什么。我本不该这样,我还未毕业,事实上我只是大一;我的青春也还未逝去,至少我还处在青春的尾巴上。可我就是伤感,不由自主地。这种情绪就像泄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就像眼里吹进了沙子,情不自禁地就想流泪。我总是这么悲观。我坚信面包落地的那面一定涂着奶油,坚信不疑。正如我坚信我的血液是蓝色的,深海般忧郁的蓝色。而这种伤感的情绪正是从这幽蓝的液体中挥发出来的,散布全身。
我天生对时间过敏,敏感到不行,就好像有人对花粉过敏,有人对海鲜过敏一样。像我这种人,天生就见不得一些和时间打交道的词语,比如青春,比如时间这个词本生。时间是什么?我曾傻傻地思考过这个伪命题。直到今天我也给不出什么精辟的答案。我只能在自己狭小的天空下以卑微者的姿态仰望它,看它高傲地在蓝天中飞行,然后我在地上泪流满面。时间于我,就像一辆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的马车,时间老人就是驾着这辆马车在我的生命中驶过。他载着我的少年,我的青春,我的一切和一路扑扑的灰尘扬长离去。他总是在不停的跑,然后我在后面不停地追。可任凭我在车后如何地叫喊,如何地痛哭,他就是不停下来。时间就是这么残酷,如同我逝去的青春。
青春又是什么呢?青春应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美好的连身处青春的我都忘了自己正值青春。倘若要把人生比作一棵树的成长,那青春应是这棵树幼苗与大树的过渡期。树从一颗种子开始发芽,然后长大,然后再长大,最后老去,留下一堆残枝败叶,最后连败叶也没有了,这时我们也便与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但庆幸的是我们有过青春,有过那个花枝招展的年代。在我们沉默的一生中还有那段不平凡的岁月值得我们回忆。在那时,我们结交了一大帮兄弟姐妹,我们一起对着蓝天大喊我们的梦想,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在那时,我们开始偷偷地喜欢上某人,也许还开始被某人喜欢。我们开始懂得什么是爱,开始学会珍惜。在那时,我们做着一些自以为十分潇洒但其实十分愚蠢的事来彰显自己的成熟,我们也做着一些自以为有趣但其实十分无聊的事来充斥寂寞的青春。在那时,我们都是孩子,一群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一群活在青春里的叛逆的孩子。我们大把大把地挥霍不值钱的青春,谁让我们年轻呢?不值钱的青春里最不值钱的便是时间了。
我一直感觉自己已经老了,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这样。这一点也许连我家长都不知道。我始终觉得自己早已看破红尘,历经沧桑。我感觉自己前生是忘川里的孤魂野鬼,忍受了千年的煎熬才投胎于此。曾今,在那暗无天日的血黄色河水中,我一直等待,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所爱之人在河边喝下孟婆汤,然后从奈何桥上走过。我等待,只为在千年之中见她一面。然后我忘记,忘记自己要等待什么。再然后,我连自己也忘记了。就这样浑浑噩噩,一度千年。千年,很长。千年,不长!对一个连自己都已经忘却的鬼来说,何谓千年?千年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今,我颤抖的站在青春的尾巴上思考时间,可我依然不懂,尽管我已在时间的洪荒中爬模滚打了数十年。也许我一生也不会懂,就好像我始终也搞不懂那些万恶的数学题是如何解出。万恶的数学题啊,万恶的时间啊。
三毛曾天不怕地不怕地说,远方有多远,请你告诉我。而我想怒吼,时间啊,青春啊,你们到底去哪了,谁能告诉我。
2014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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