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手里的火车票,拉着行李箱,回头看了一眼站台,终于头也不回的踏上了开往大理的列车。
在书上常常看到关于大理的消息,谁谁把自己的公司卖掉,移居大理,谁谁把年薪几十万的工作辞掉,在大理开了家酒吧,半年营业,半年旅游。那是一个宜居的城市,在那里,灯红酒绿,没有纷繁的喧嚣。
颠簸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到站了。早晨的大理安静而祥和,如同一个未睡醒的古城。拖着行李走在青石板铺的街上,冷冷清清,偶尔会遇到一两个过路的行人,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匆匆而过了。
找了一家简洁干净的客栈住下,这儿的老板娘就是从外地过来的,客栈下面开了个小酒吧,从中午老板娘就招呼房客们喝酒。来这儿的人,都是把所有的一切都丢开,喝酒也随意,醉了,回自己的房间睡一觉,醒来继续喝。很快,我也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平时滴酒不沾的我,居然能把整瓶啤酒喝下。
昏昏沉沉的过了几日,开始出门,来来回回逛了好几次这几条街,想要寻找一个栖息地,却没有一个房东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他们给我的理由都一样:你还有未了的事,你什么时候把事情了了,我什么时候把房子租给你。
黄昏的大理,笼罩着薄薄的暮色,婉如雨雾弥漫的古城。我开始打开电脑,打报告,写辞职信,我一心想要就在这座城市,却固执的把手机关掉,QQ微信上的头像一直闪烁着,而我却当没看见一般。当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完成,再去找房东的时候,房东却告诉我:我要的不是这些,你在逃避,你的心事很重,不适合在大理生活。我茫然不知所措,不愿意面对现实的我,以为逃离了那座城市,就可以把一切都当下,却不曾想,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依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惆怅,烦恼,孤单和寂寞挥之不去,在老板娘的盛情邀请下,和整个酒吧的人浑浑噩噩的过了些时日。当我喝的头晕目眩的时候,恍惚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以为在梦中,颠颠撞撞的想回房间,那个人还扶了我一把,给我盖好被子,用热毛巾给我敷脸,在一阵温暖中,我沉沉的睡去了,梦里依旧是酒吧里的喧嚣人群,灯红酒绿。
初升的太阳伴随着鸟叫声洒满了整个屋子,窗台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睁开惺忪的睡眼,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
“你醒了,起来洗把脸,吃早点吧。”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没错,是你,可我明明记得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半个月以来,连手机都不曾开过,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怎么,还不愿意起来吗?那就再睡会儿,我把早餐温着,等你睡够了再吃。”你宠溺着我,一如从前。我还是不说话,也不睡觉,我知道,你终于还是找到了我,我也知道,这半个月,你一定找我找到疯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三天后,我带着行李,跟着你踏上了飞往故乡的航班,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看到了双眼噙满泪水的母亲,还有父亲那布满血丝的双眼。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这些日子以来,我拼命的忍住泪水,我切断了所有与外界的联系,我以为我很坚强,我以为我很独立,而在面对父母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
“爸,妈,我换了份工作,虽然薪水只有原来的一半,但是以后我每天都会按时回来吃饭,再也不用出差了,以后有时间我就陪冉冉散步,或者回去看你们二老,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丢下冉冉一个人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你跟我父母的对话。我记得我离家出走前你正准备飞北京见客户,你说把那个客户搞定了,下半年的生活就不用愁了。我也记得,你是那么热爱你的工作,你说过,你可以放弃所有,也不能放弃那份工作,而今,不过半个月的功夫,你却说你换了工作。我不解的望着你,而你却只是简简单单的对我说了一句“冉冉,对不起”。也正是这一句话,让我如释重负,我知道,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而今的我们,白天各自忙碌着,有时忙里偷闲通个电话,发个微信,总能让我微微一笑。晚上我们一起研究菜谱,也会用石头剪刀布这么幼稚的方法决定谁洗碗,饭后湖边总能留下我们爽朗的笑声。渐渐的,我的抑郁症再也没有复发过,我的心情再也没有坏过。
幸好,我们还有时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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