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到了,换上轻薄的衣衫,在和煦的风里去散步,心头也变得轻松了。
路边的迎春开花了,柔软的枝条,鹅黄的花朵,噼里啪啦像一串小炮仗。
迎春花生命力顽强,一蓬一蓬的长在野外,坟头上也有很多。小时候,碰上迎春花,我总要折一大把,插到玻璃瓶里,可以开好一阵子。
折迎春枝条时,常常会划破手,母亲看见,少不了一顿骂,但是看见窗台上怒放的花,我心里却是欢喜的。
有一年,天下着小雨,土坡上有几簇迎春,我手脚并用,爬上坡,刚伸手碰到花枝,脚下打滑,整个身体向坡下滚去。
爬起来,满身泥水,裤子也划破了一个口子,心里更多是后怕。土坡下是深湖,要是掉到湖里,不知道会怎样。
听说迎春的枝条插到土里就能活。我就随意在后院插了几根枝条,真的生根了,但是没等到来年开花,我家就搬走了。
新家后院是供销社的库房,院子堆满了用草绳绑着的瓷盘子和瓷碗,中间有一株很粗的杏树。
几场春雨后,杏花开了。
粉白的花瓣,在蓝天下,恣意地开满枝头。抬起头,就能看到铺天盖地杏花,我太渴望折一枝杏花,但是高高的围墙挡住了我。
母亲要去买碗,我跟着她去挑碗。趁她不注意,我踩着树下堆着的碗和碟,爬上了杏树,伸手去够最近的一枝杏花。
还没够着,售货员看见我,和母亲一起吆喝,让我下树。我只能怅然溜下树,遗憾没有折下花枝。
长大以后,偶然发现,梵高的《盛开的杏花》,我久久盯着花,仿佛多年前,我抬头盯的那一树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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